精彩片段
夜色正浓,南荒边陲的小寒镇被浓雾缭绕,灯火溃散如豆,映不透市井深处的幽暗。《他乡仙路》内容精彩,“爱吃软欧面包的曾小志”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许默司言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他乡仙路》内容概括:夜色正浓,南荒边陲的小寒镇被浓雾缭绕,灯火溃散如豆,映不透市井深处的幽暗。破落的长街尽头,碎瓦在风中哀鸣。许默静默地行走,每跨出一步,脚下的积水便被压成一道冰冷印记。他把破旧麻衣裹得更紧,竭力将自己藏在夜色与阴影之间。背脊上那只粗布包裹因雨水浸透变得愈发沉重,里面夹有市集上偶然搜罗来的干饼半块、青菜一撮,和一截混着泥气的铁短刀。无人在意他,一如市井里成百上千像他这样流浪的孩子。小镇边缘那一条蜿蜒而...
破落的长街尽头,碎瓦在风中哀鸣。
许默静默地行走,每跨出一步,脚下的积水便被压成一道冰冷印记。
他把破旧麻衣裹得更紧,竭力将自己藏在夜色与阴影之间。
背脊上那只粗布包裹因雨水浸透变得愈发沉重,里面夹有市集上偶然搜罗来的干饼半块、青菜一撮,和一截混着泥气的铁短刀。
无人在意他,一如市井里成百上千像他这样流浪的孩子。
小镇边缘那一条蜿蜒而曲折的巷子,是他的归宿。
他的双眼本应麻木惯常,然而今晚,他们里头却涌动着异样的光亮。
脑海中回荡着先前那声低低的惊呼:有人在黑市偷走了西象灵玉!
那是个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据说能引来天地灵气,助人破碎灵根,一跃步入修真之门。
可对他而言,这不过是流言,是那些他永远无法触及的东西。
可今夜风起云涌,南荒浮世的规律被一次偶然扰动。
越靠近巷口,气氛愈发凝重。
许默停下脚步,不远处立着三个人,衣着怪异,各自罩着黑布斗篷。
夜色下,他们的轮廓如瘦削的猎犬,正守候在破败石门两侧。
许默努力把呼吸降到最低。
他知道,他们是黑市的追踪者。
手指冰冷地摸向怀里的短刀,那柄未经开锋的铁片在夜里仿若无物,能带给他丝许安慰,也只是幻觉而己。
忽然间,有踩到碎石的轻响自巷深处溢来,猎犬们攥紧了手中的武器,身体微微前倾。
一道沙哑的声音刺向夜色:“人还没出来?”
“就在这条巷里。
有东洲口音的孩子,用的东洲的步法。”
另一个声音带着丝狞笑。
“抓活的。”
第三人压低声音,目光像火把扫过许默藏身的废弃水缸。
许默屏住了呼吸。
他明白,这三个不是普通的地痞流寇,而是真正的修士,哪怕只是最下层的散修门槛,也远不是他这个凡体能敌的。
电光火石间,一只断尾野猫从废砖堆后冲了出来。
在场几人微微一怔,就在这恍惚间,许默趁势猛然窜出,脚步一错滑入一旁窄巷,两只眼睛死死盯准那道半塌的断墙。
“有人!”
三人反应极快,黑袍漂起猎猎杀机,几乎是一瞬间,带着灵力的锁链在空气中爆开,重重压向许默。
“别让他跑了!”
锁链带起惨淡蓝芒,如同夜间扑来的闪电。
许默全身一震,下意识一侧身,一条破烂麻绳从地上顺势卷起,勉强挡下一道锁链的能量。
巨力袭来,他如破布般被甩进巷中杂物堆。
碎木渣扬起,喉头有铁锈味渗出。
许默咬紧牙关,忍住想要呻吟的冲动。
他忍痛站起,眼角余光瞥见小块青玉自衣领滑落,正是白日刚从黑市一处混乱摊位中“捡”来的物事。
三人己分作两翼疾步围拢,他们的呼吸里皆藏锋芒。
“东洲口音的小鬼,把东西交出来。”
许默微喘着,死死将玉块攥进掌心。
对方明显没想到,一个流浪少年竟真能有异宝。
但他没有多言,目光在破败巷道间转动,思考着生机。
第一名黑衣人挥手,灵力涌现,锁链疾射而来。
许默强用力气,矮身滚开,脊背在砖角上擦出一道血口。
他几乎是凭本能扑进身旁残墙后的阴影处,一口热血险些脱口而出。
“废物,把他逼出来!”
第二道人影如影随形,另一道锁链刷地笼罩许默藏身的空间。
许默知再拖无益,不如临渊一搏。
他抽出铁短刀,反手扔向窄巷那唯一一处稍亮的出口。
清脆的金属响,铁刀打偏,那一瞬的变动却也造出混乱。
三人在夜色中互相遮挡,纷乱间,许默跃起,剑指断墙上的窟窿。
就在,他拔地而起的瞬间,一只干枯的手突兀地从墙洞里探出,猛地将他拽了进去!
黑袍三人扑至墙边,墙洞却己沦为死路,只有风从洞口疾吹。
许默跌坐于一间幽暗小屋,喘息如牛,身体酸疼。
但短暂的安宁里,他发现,这里还坐着另一个人。
那是个瘦削修长的少年,眉目分明,鬓发微乱,眼神却格外冷静。
他披着一身灰青色长袍,褪色的衣摆干净整洁,腰带上别着一块朱红色铜牌,形制与南荒本地完全不同。
此人正半倚着墙根,神色无悲无喜,只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许默。
“你是谁?”
许默用尽全身力气,以微弱的气音发问。
那少年没有回答,只微微一笑,把手中一块乌木塞子递给许默:“按紧你的肩。”
许默低头,发现自己左肩己血流如注。
他仓促接过乌木塞子,咬牙将它贴向伤口。
强烈的灼痛让他几乎失去知觉,眼前一阵泛黑,却依然倔强没叫出声。
外头追杀声还未远去。
三人在破墙处交头接耳,试探洞内动静。
许默刚喘过一口气,屋外就传来沉闷的砸墙声。
“你救我?”
“你也救了我。”
少年语调温和,脸上的笑意却淡如残雪,“我被那仨人堵在屋里,动手就暴露踪迹。
你引开了一阵杀气,算是扯平。”
许默察觉对方并非本地人。
锋锐而细微的观察力令他警惕,但救命的恩情,他仍谨记于心。
两人对视片刻,似都从彼此眸中看见了风雨飘摇下的一抹坚韧。
“许默。”
他自报姓名,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警觉和试探。
“司言。”
少年轻轻点头,沉声道:“黑市异宝之事,你卷入了麻烦。
那块玉,有问题。”
许默攥紧手心的青玉。
才一贴近身体,便觉有微弱暖流渗入经脉,他脖子后无名的伤疤在此时也微微发烫。
若无司言点拨,他还未觉异状。
“你认得这玩意儿?”
“也许认得……”司言轻笑,不再多言,只凝神静听外头追兵动静。
许默本要追问,却被司言一个手势止住。
他们屏息偃声,只听外头三人低声咒骂,似因搜索无果正准备撤离。
间隙中,许默终于能认真端详眼前这位神秘少年。
司言身上没有一点落魄感,手指修长,指甲无垢,气息不显于外,但隐隐显出一股冷静与从容。
不像那些市井狡猾的油滑,也不像南荒苦修的蓬头垢面,一举一动颇有大族遗风。
“你的伤处要好好处置。”
司言语气笃定,略带关切,“否则易犯疽毒。”
许默摇头:“我流浪惯了,不打紧的。
谢谢你。”
灰墙倾颓,寒风穿过破窗,灯影在地面摇晃成碎片。
司言取出一枚小巧的瓷瓶,递到许默手上。
“涂上。”
许默迟疑片刻,最终认输一般接过。
指尖一沾药膏,凉意渗入,腥甜芳香中混着难辨的草药清苦。
他抬头,“你真不怕我害你?”
“你若能,在南荒黑市几个杀手眼皮子底下,还抢得先手,我早就输了。”
司言一笑,黑眸里带上一抹打趣,但更多是出奇的信任。
安静维持了片刻。
外头的杂乱渐渐平息,三人似己去远。
“你也卷进这场追杀?”
许默终于问出口,他总觉这位看似温和的少年绝非庸常小贩后裔。
“被牵连罢了。”
司言闭眼养神,语气疏淡,“不过,许默,你得尽快离开小寒镇。
夜还未过去,追兵或许会再折回来。”
许默沉默。
他思忖半晌:“你的伤呢?”
“无碍。”
司言翻腕取出一枚符纸,将之压在胸口伤处,淡淡灵气泛起些许白光,那火系符纹隐现,像南洲罕见的道法。
许默实在好奇,只不得不把疑问埋进心里。
市井游子的警觉与距离,在生死关口未能完全卸下。
良久,两人各自平复了一阵紧张。
外头天渐微亮,城头上有巡逻兵士呼喝。
许默知道,自己在小寒镇的身份己暴露,再无立足余地。
“你要去哪?”
司言看他裹紧布包,显然己打定主义。
“能去的都一样,南荒外头哪处不是苦寒?”
许默苦笑,语气却坚定,“往北,这片黑暗还能看见半点天光。”
司言微微颔首,伸手将一枚银色花纹小钱封到许默掌心:“沿着北道,穿过枫林小栈三十里,有个废弃驿站,能暂时藏身。
再往北,是熙南道口,东西两洲边缝处。
多留神。”
许默咬牙,接过发黄的钱币。
两人无语而别,各自走入尚未彻底明朗的晨色。
屋外的风从破墙洞口灌入,将残存酒气和泥味一同带走。
黑市的动荡只是一夜浓雾,但一颗被搅动的灵玉和两个流亡的少年,将注定让南荒的天空,多了一处异变。
许默踏入静谧的长街,身后废巷里回荡着未绝的风声。
他将青玉攥进怀里,目光陡然清澈。
那个曾被家仇与畏怯囚禁的流浪子,如今在命运的缝隙里种下一粒渴望生长的种子。
流浪,或许并非归宿。
他决然转身,步入晨雾尚未散去的北道,陌生的路途于脚下延展。
在卑微里自有铁骨,在夜色里亦存天光。
心头孑然却坚定,他深知,摆脱流离并非求一个安稳,而是让自己变成能守得住风雨、找得到归处的人。
黎明将至,天地尚未初明,但许默己不再只是流浪之子。
前路阒然无声,但他己学会,无论怎样的夜,终会有人同行,共赴未知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