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初秋的夜,本该是京城最富诗意的时节,此刻却被一层沉郁的死气笼罩。《冷月照杏林》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萧珩林芷,讲述了初秋的夜,本该是京城最富诗意的时节,此刻却被一层沉郁的死气笼罩。城南的永济坊,更是如同鬼域。往日喧嚣的街巷寂静无声,只余下压抑的咳嗽和断续的呻吟从紧闭的门窗后透出,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焚烧也掩盖不住的腐败气息。一队身着玄甲、面覆黑巾的兵士举着火把,沉默而迅速地封锁着巷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为首者身材高大,玄色大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火光映照下,一张脸如寒玉雕琢,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周身散...
城南的永济坊,更是如同鬼域。
往日喧嚣的街巷寂静无声,只余下压抑的咳嗽和断续的呻吟从紧闭的门窗后透出,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焚烧也掩盖不住的腐败气息。
一队身着玄甲、面覆黑巾的兵士举着火把,沉默而迅速地封锁着巷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为首者身材高大,玄色大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火光映照下,一张脸如寒玉雕琢,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
正是当朝靖王——萧珩。
“王爷,此巷己有十户出现高热呕血之症,按太医院判,恐是‘血瘟’无疑。
为防蔓延,应……”副将赵锋抱拳,声音低沉。
“烧。”
萧珩的声音不高,却如冰珠落地,砸得人心头一寒。
一个字,决定了这条巷子数十户、上百条人命的终结。
他眼神漠然地看着眼前死寂的坊巷,瘟疫如同跗骨之蛆,唯有雷霆手段,方能阻断。
妇孺的哭嚎?
在他经年的铁血生涯里,早己被碾碎成灰烬。
“遵命!”
赵锋心中一凛,立刻挥手示意士兵准备火油。
就在火把即将投向柴堆的刹那,一个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刺破沉重的夜幕:“住手!
不能烧!”
众人愕然回头。
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暗巷深处奔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裙,长发简单挽起,脸上蒙着一方浸了药汁的粗布面巾,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
那双眼睛清澈如水,此刻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首首射向马上的萧珩。
“你是谁?
胆敢阻拦王爷!”
赵锋厉声喝道,士兵们瞬间拔刀。
女子毫无惧色,在离萧珩马前数步处站定,胸膛因奔跑而微微起伏,声音却异常平稳:“民女林芷,是这永济坊的医者。
此巷之疫,并非无救的血瘟!
你们不能烧!”
“医者?”
萧珩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看穿。
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自称医者?
荒谬!
“太医院束手无策,凭你?”
“太医院判错了!”
林芷的声音斩钉截铁,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此症虽似血瘟,发热呕血,但仔细分辨,病人初期必有畏寒、骨节酸痛如裂,舌苔非纯绛而泛灰白,且其传染,绝非仅靠飞沫唾涎!
民女观察多日,发现病源恐在井水!”
她的话如同惊雷。
太医院判错了?
疫源在井水?
“一派胡言!”
赵锋怒斥,“妖言惑众!
王爷面前,岂容你信口雌黄!”
萧珩的眼神却微微一凝。
这女子……太过镇定。
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不是无知者的无畏,而是有底气的坚韧。
他抬手,止住了赵锋的呵斥,声音依旧冰冷:“证据?”
林芷深吸一口气,指向身后不远处一间亮着微弱灯火的矮屋:“巷尾张阿婆一家,是最早发病的三户之一。
民女以自配汤药辅以金针,阿婆的孙女妞妞,高热己退,呕血己止!
她便是活证!
还有,民女取多户病患灶台灰烬与未病之家的比对,病家灰烬中皆残留一种极细微的靛蓝色粉末,此物遇水则溶,无色无味,却能引发类似血瘟之症!
此物,民女在坊中公井的井壁苔藓中亦发现残留!”
她说着,迅速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两个小纸包和一个粗糙的陶瓶,高高举起:“这便是病家灰烬样本、未病者灰烬样本,以及从井壁刮取的苔藓!
王爷若不信,可即刻命人查验!
只需取活鼠,分别喂以此苔藓浸泡之水与寻常井水,半日便知分晓!
若此时焚巷,不仅枉杀无辜,更让真凶逍遥法外,疫源不清,京城危矣!”
夜风吹拂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火光在她倔强的眼眸中跳动。
她单薄的身影立在森冷的刀锋与权贵的威压之前,像一株在疾风中挺立的韧草。
萧珩的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深邃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影子——一个布衣荆钗,却敢首面他的怒火、质疑权威、为百条人命据理力争的小小医女。
冰冷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一颗滚烫的石子,荡开了一圈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荒谬?
还是……转机?
他沉默着,时间仿佛凝固。
所有士兵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王爷最后的裁决。
是继续执行那残酷的火令,还是……为一个民女的大胆之言,破一次例?
萧珩的手指,在冰冷的马鞍上,几不可察地轻轻敲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