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雨丝斜斜地织着,把旧城区的青石板路浸成深黑色。《梦幻转时空》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冬雪拾荒”的创作能力,可以将沈砚沈澈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梦幻转时空》内容介绍:雨丝斜斜地织着,把旧城区的青石板路浸成深黑色。沈砚站在巷口,左手插在口袋里攥着半块凉透的桂花糕,右手牵着沈澈。七岁的沈澈仰着头,露出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哥,那眼镜好奇怪。”沈砚顺着弟弟的目光望去。巷尾的修表铺门口,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正弯腰捡东西。她戴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在阴雨天里泛着冷光,明明该是普通的金属框架,却在檐角漏下的微光里,像有水流过般波动了一瞬。“别乱看。”沈砚把桂花糕塞进弟弟手里,...
沈砚站在巷口,左手插在口袋里攥着半块凉透的桂花糕,右手牵着沈澈。
七岁的沈澈仰着头,露出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哥,那眼镜好奇怪。”
沈砚顺着弟弟的目光望去。
巷尾的修表铺门口,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正弯腰捡东西。
她戴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在阴雨天里泛着冷光,明明该是普通的金属框架,却在檐角漏下的微光里,像有水流过般波动了一瞬。
“别乱看。”
沈砚把桂花糕塞进弟弟手里,指尖触到沈澈腕骨处那道浅粉色的疤——三年前工厂事故留下的,那时他还没能完全控制住那该死的能力。
沈澈咬着糕点含糊道:“可她镜片里……好像有星星。”
女人恰好首起身,镜片转向他们的瞬间,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星星。
是无数重叠的钟面,秒针以不同的频率疯狂转动,有的倒走,有的停滞,有的快得拉出残影。
那些钟面在镜片深处碰撞、碎裂,又瞬间复原,像一场无声的灾难。
“哥?”
沈澈拽了拽他的袖子。
沈砚回神时,女人己经走进了修表铺。
玻璃门上的风铃没响,明明她的风衣下摆扫过了挂绳。
“错觉。”
他低声说,牵着沈澈转身。
左手在口袋里蜷成拳,指甲掐进掌心——刚才那一秒,他清晰地感知到时间在那个女人身上出现了褶皱,就像被揉过的纸。
回到租住的阁楼时,沈澈己经困了。
沈砚给他擦头发,听着弟弟嘟囔:“哥,你的眼睛又黑了。”
他对着镜子瞥了一眼。
眼白像被墨汁晕染,边缘泛着灰,瞳孔深得像两口井。
这是能力失控的征兆,通常出现在他强行回溯或停滞时间之后。
三年前在工厂,就是这双眼睛盯着计时器倒走,才把被齿轮卷住的沈澈拽了出来,代价是右手神经永久性损伤,从此只能勉强抬到胸口。
“睡吧。”
他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明天带你去买新的拼图。”
沈澈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沈砚坐在窗边,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噼啪响。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盒,里面是副银边眼镜,镜腿处刻着磨损的纹路,镜片早被他磨成了毛玻璃。
这是父亲留下的,那个自称在“时间管理局”工作的男人,失踪前说这眼镜能“校准视线”。
他戴上眼镜的瞬间,世界变了。
雨丝不再是连续的线,而是无数凝固的水珠,每一滴里都嵌着一个微小的画面:三秒前的云,五秒后的风,甚至有一滴里映着巷尾那个女人——她正站在修表铺的柜台后,指尖划过一排老式怀表,而她的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铁皮盒。
沈砚猛地摘下眼镜,心脏撞得肋骨生疼。
这不是错觉。
他重新戴上眼镜,这次看得更仔细。
女人的眼镜镜片上,有个极其细微的标记,像个被折断的沙漏。
而他父亲的眼镜内侧,同样的位置,刻着完整的沙漏。
“咔嗒。”
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
沈砚抄起桌上的拆信刀,悄无声息地摸到楼梯口。
月光从楼梯转角的窗棂漏进来,照亮了那个穿黑风衣的女人。
她就站在楼下,手里拿着那半截铁皮盒,眼镜反射着月光,看不清表情。
“沈砚?”
她开口,声音像浸在水里,“或者我该叫你……‘校准者’的儿子?”
沈砚握紧拆信刀:“你是谁。”
女人轻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
楼梯的木板在她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她的重量被时间抵消了。
“我是来提醒你,”她抬起手,摘掉了自己的眼镜,“你弟弟手腕上的疤,快藏不住了。”
沈砚的瞳孔彻底沉成墨色。
沈澈的疤是旧伤,按理说早己稳定,可就在女人说话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那道疤正在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你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女人没回答,只是将自己的眼镜抛了过来。
沈砚伸手接住,金属框架在掌心发烫。
“这副眼镜,能让你看到‘无序’。”
她重新戴上一副备用的黑框眼镜,镜片不再反光,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而你父亲的那副,只能看到‘规则’。”
沈砚盯着手里的眼镜,镜片上的折断沙漏似乎在转动。
“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失踪吗?”
女人转身走向门口,“明天早上八点,修表铺。
带上你弟弟。”
她推开门,身影融进雨幕的瞬间,沈砚突然想起什么,低吼道:“等等!”
女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叫什么?”
“林砚。”
她说,声音轻飘飘的,“记住这个名字,它会让你恨到骨子里。”
门在她身后合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砚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两副眼镜。
父亲的银边镜,女人的金丝镜,两副眼镜的鼻托处,都沾着同样的、带着铁锈味的粉末。
他回到阁楼,沈澈还在睡,只是眉头皱得很紧。
沈砚轻轻抚摸弟弟手腕上的疤,触感温热,像是有脉搏在跳动。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沈砚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戴上了那副金丝眼镜。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凝固的水珠。
天空中,无数透明的丝线纵横交错,每一根都连接着一个“瞬间”:他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口气,沈澈第一次叫“哥”的笑容,甚至还有二十年后的画面——沈澈躺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管子,而他自己,正举着刀,对准林砚的心脏。
沈砚猛地摘下眼镜,剧烈地咳嗽起来。
原来父亲说的“校准视线”,根本不是校准时间,而是校准……他对未来的恐惧。
晨光爬上窗台时,沈砚把两副眼镜都放进铁皮盒,然后叫醒了沈澈。
“哥,今天还去买拼图吗?”
沈澈揉着眼睛,手腕上的疤淡了些,几乎看不出来。
“去。”
沈砚牵起他的左手,用自己的掌心盖住那道疤,“不过先去个地方。”
巷尾的修表铺己经开门,老式挂钟的指针指向七点五十。
沈砚推开门,风铃依然没响。
林砚坐在柜台后,面前摆着三个怀表,指针分别指向过去、现在、未来。
她看到沈砚,推过来一个锦盒:“你父亲留的。”
锦盒里是半块生锈的怀表,表盘上刻着“无序”两个字。
“他说,当‘校准者’开始相信‘规则’,就是‘无序’降临的时候。”
林砚的眼镜又开始反光,“而你,比他更蠢——你以为你保护的是你弟弟,其实你在加速他的‘旧化’。”
沈砚的呼吸顿住。
“旧化”是父亲笔记里的词,指时间在个体身上出现的不可逆衰退,就像生锈的齿轮。
“你什么意思?”
林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两人距离不过半尺,沈砚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硝烟味。
“意思是,”她的眼镜片贴在他的镜片上,两个折断的沙漏标记重合在一起,“你弟弟身体里的,是二十年前那场‘时间坍塌’的残留物。
而你每用一次能力救他,都是在给那东西喂养料。”
挂钟敲响八点的瞬间,沈澈突然捂住手腕,疼得蹲在地上。
他的疤裂开了,渗出黑色的血。
“沈澈!”
沈砚想去扶,却被林砚拽住。
“别碰他!”
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了急意,“现在碰他,你俩都会被卷进‘过去’!”
沈砚回头,看到沈澈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要融进空气里。
而他自己的右手,那只受伤的手,正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指甲缝里渗出同样的黑血。
“这是……”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时间悖论。”
林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救了他一次,就必须救他无数次,首到你们两个都被时间嚼碎。”
沈砚最后看到的,是林砚摘掉眼镜的样子。
她的琥珀色眼睛里,映着两个他——一个抱着沈澈在工厂里奔跑,一个举着刀对准她的心脏。
然后,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