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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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全是“楼主别闹骗人去抬尸吧”。
可那天食堂饭卡只剩 9 块 3，我点了“立即报名”。
20:30，一辆灰色面包车把我拉到郊区。
铁门拉开，寒气扑面，LED 灯照得人脸发青。
带我进去的是个寸头小哥，姓陈，胸前工牌“遗体接运 3 组”。
他递给我一张 A4：“今晚练话术，对着冰柜念 10 遍，就能下班。”
纸上是标准格式：“××先生/女士，您的一生己圆满，请安心上路……”我随口问：“真有人听吗？”
陈哥笑笑，指走廊尽头：“407 号今晚听。”
灯光一闪，我看见那扇冰柜门写着 407，锁头发亮。
23:00，正式开工。
我抱着文件夹，从 401 念到 406，死者年纪从 19 岁到 91 岁，每念完一次，我就在表上打钩。
轮到 407——无名，男性，25 岁，死因：自缢。
我清了清嗓子，刚念出“先生”两个字，冰柜里“咚”一声，像有人从里面踢钢板。
我愣住，耳朵贴上去。
又是“咚——咚——咚”，三短三长三短，摩斯 SOS。
我喉咙发干：“谁？”
回应我的，是钥匙在锁孔里轻轻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灯全灭。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冰柜里同步：咚、咚、咚。
灯灭 3 秒后又猛地亮起，白得刺眼。
我半跪在地，文件夹散落，A4 纸像一串纸钱贴在脚踝。
冰柜门静止，仿佛刚才那串 SOS 只是我的幻听。
可锁孔在转——咔哒，咔哒——缓慢、坚定，像有人用指甲尖一点点拨弹簧。
我伸手去拽门把，指尖瞬间被寒气灼痛。
门缝透出的冷气卷起细小冰晶，打在我睫毛上。
“407 先生？”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敬语。
冰柜里传出闷闷的敲击：· · · — — — · · ·标准国际求救。
我声音发抖：“你……是谁？”
回应是更急促的敲击，节奏换成：·--· · ·-· ·-·· ·- -- ·--·倒写的“PER LAMP”。
透过灯？
我抬头，天花板的 LED 灯管里，浮着一层雾，像有人朝里呵气。
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自动跳出录音界面，时长 00:00。
我没按任何键。
0.5 秒后，红点开始闪——它在替我录音。
冰柜里的敲击与手机录音同步，仿佛有人把麦克风贴在尸体喉咙。
我想到陈哥还在外面，拔腿就跑。
安全门被一根拖把顶住，纹丝不动。
走廊灯管一排排熄灭，只剩 407 头顶那盏。
冰柜门自己滑开 5 厘米，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落地成冰珠。
我听见“滋啦”一声，像拉链。
随后，一只青白的手背缓缓探出门缝——指关节有冻疮，食指少一截，断面整齐。
我失声尖叫，嗓子却像被塞进冰块。
手机扬声器忽然播放刚才录到的敲击声，却在末尾多了一段：·-- --- ·-· -.- ··- ·- -·-摩斯译出：WORKUAT。
倒写：TAUKROW——“TALK ROW”？
还是“TALK NOW”？
“……好，我跟你谈。”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双手握住冰柜门把。
门却在这一刻失去重量，自己滑到底。
冷气炸开，像打开雪崩。
407 仰面躺着，脖子上一道紫黑色勒沟，深到几乎对折。
眼睛半睁，瞳孔蒙着一层灰白雾膜。
他的右手抬起——不是冲我，是指向我身后。
我回头。
走廊尽头，安全门玻璃外站着陈哥。
他背光，脸藏在阴影里，手里却拿着一把铜钥匙，钥匙柄刻字：407-β。
他抬手，在玻璃上慢慢写下：“别动尸体。”
写完，他把钥匙插进门锁——咔哒。
门开，却不是陈哥进来。
一只穿制式皮鞋的脚先踏入，裤线笔首。
往上，是刑警队长那张冷白脸。
我第一次看清他胸牌：“刑侦一大队顾野”。
顾野目光掠过 407，停在我脸上：“你听见他敲了？”
我点头。
顾野掏出烟，叼在嘴里，没点。
“别害怕，死人不会害人，活人才会。”
他弯腰，把 407 右手按回身体两侧，动作轻得像给情人整理衣领。
我注意到，顾野虎口有一枚烟疤，而 407 的虎口——同样位置，同样形状。
顾野转身，把我推出冷藏室：“今晚提前下班，车在外面。”
我回头看，407 的嘴角似乎上扬 5 度。
门阖上瞬间，我手机自动弹出一条备忘录：任务倒计时：05:21:00数字开始跳动，一秒一格。
我被塞进警车后座。
车窗映出我的脸，以及——脖子左侧，一道淡紫色勒痕，像有人刚刚用细绳比过尺寸。
我抬手去摸，痕消失不见。
手机再次震动，一条新短信：“顾野不是顾野。
——4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