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与暖汤:汴京双姝记

胭脂与暖汤:汴京双姝记

分类: 现代言情
作者:财神爷的小刘同学
主角:苏晚璃,周德昌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8 06: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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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财神爷的小刘同学的《胭脂与暖汤:汴京双姝记》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汴京的秋雨总带着股钻心的凉。苏晚璃跪在母亲的灵前,指尖捏着那枚磨得光滑的玉簪——是母亲曾在宫廷当值时,先帝赏的医女信物。烛火在她眼下投出两道青影,三天了,自母亲咽气那一刻起,这双眼睛就没真正阖上过。“璃丫头,该歇歇了。”隔壁的王婆端着碗热粥进来,粗布帕子在围裙上蹭了蹭,“你娘最疼你,见你这样熬着,在那边也不安生。”苏晚璃没回头,目光落在灵前那方“凝香阁”的木牌上。那是母亲二十年前离开宫廷时,用积攒...

小说简介
汴京的秋雨总带着股钻心的凉。

苏晚璃跪在母亲的灵前,指尖捏着那枚磨得光滑的玉簪——是母亲曾在宫廷当值时,先帝赏的医女信物。

烛火在她眼下投出两道青影,三天了,自母亲咽气那一刻起,这双眼睛就没真正阖上过。

“璃丫头,该歇歇了。”

隔壁的王婆端着碗热粥进来,粗布帕子在围裙上蹭了蹭,“你娘最疼你,见你这样熬着,在那边也不安生。”

苏晚璃没回头,目光落在灵前那方“凝香阁”的木牌上。

那是母亲二十年前离开宫廷时,用积攒的月钱盘下的胭脂铺,一砖一瓦,都浸着药香与花露的气息。

她喉间发紧,勉强挤出个“嗯”字,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雨敲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后院的石榴树被风扯得乱晃,枝叶扫过窗纸,像谁在外面轻轻叩门。

苏晚璃忽然想起昨夜,母亲弥留之际攥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账……账本在柜底……原料要晒……”那时她只顾着掉泪,哪里听得进这些。

王婆将粥碗搁在供桌旁的矮凳上,叹了口气:“你娘走得急,那些香料行的掌柜们,怕是……”话没说完,却被院外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

“苏丫头在吗?

张记香料铺的账该结了!”

粗嘎的男声混着雨声砸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催促,“你娘欠了我们三个月的紫草钱,总不能人死账烂吧?”

苏晚璃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蒲团也没觉疼。

她扶着供桌边缘稳住身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母亲卧床这半年,铺子里的事全靠老伙计李伯照看着,可李伯上月染了风寒,也卧床不起了。

“来了。”

她应了声,声音虽哑,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沉静。

王婆想拦,被她用眼神制止了——该来的,躲不过去。

开门时,冷雨夹着风灌进领口,苏晚璃打了个寒颤。

门口站着个穿藏青短打的汉子,是张记的账房,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欠条,见她出来,眉毛立刻竖起来:“总算肯露面了?

你娘在时就拖着,如今人没了,这银子……账目我会核。”

苏晚璃打断他,雨水顺着她的鬓角往下淌,把素色孝衣洇出深色的痕,“三日后,你来取。”

账房愣了下,大概没料到这个素日里只在柜台后安静研粉的姑娘,竟有这样的底气。

他上下打量她两眼,撇撇嘴:“别耍花样!

这汴京城里,谁不知道你们凝香阁快撑不下去了?”

说罢,将欠条往她手里一塞,转身踩着泥水骂骂咧咧地走了。

关上门的瞬间,苏晚璃才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抵在门板上。

欠条上的墨迹被雨水晕开,“纹银五两”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

王婆端着粥过来:“先垫垫肚子,不然怎么撑得住?”

苏晚璃摇摇头,走到柜台前。

这柜台是母亲亲手打的梨花木桌,边角被摩挲得发亮,上面还留着她小时候用刻刀划的歪扭名字。

她蹲下身,摸索着掀开柜底的暗格——果然,几本线装账簿躺在里面,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己经磨破了。

借着烛火翻开,墨迹是母亲熟悉的小楷,却比往日潦草许多。

前几页还记着每日的进账:“三月初三,卖玫瑰膏一盒,钱五十文三月初五,李夫人订桃花粉,定金二百文”……可越往后翻,空白越多,到最后几页,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支出:“买红花十斤,钱三百文付房租,一两”。

最后一笔记录停在母亲病倒前三天,只写着:“紫草告罄,欠张记五两”。

苏晚璃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记得上个月李伯还说,铺子里的胭脂卖得不错,怎么会……她手指抚过账簿上一处被反复涂抹的地方,隐约能看出“借”字的轮廓,心里忽然明白了——母亲是怕她担心,一首瞒着亏空的事。

“吱呀”一声,后院的门被风吹开。

苏晚璃起身去关,却瞥见墙角的原料架。

那些本该装着晒干的红花、紫草、苏木的陶罐,有几个歪倒在地上,罐口的布塞松松垮垮的。

她走过去,捡起一个陶罐。

刚掀开布塞,一股霉味就冲了出来,呛得她捂住鼻子。

罐子里的红花本该是鲜亮的橙红色,此刻却成了暗沉的褐色,结成了潮湿的块状。

她又打开旁边的紫草罐,里面的紫色草叶黏糊糊地粘在一起,还长了层白毛。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苏晚璃蹲在地上,看着那些霉变的原料,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些都是母亲跑遍城郊药农那里收来的好料子,是凝香阁胭脂最金贵的本钱,如今全毁了。

雨声更大了,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灯下教她辨认药材:“璃璃你看,这红花要选花瓣厚实的,捣出来的胭脂才够艳;紫草得用根,熬过之后的颜色最正……”那时候,铺子里永远飘着花香与药香,母亲的笑声比檐角的铜铃还脆。

可现在,铜铃锈了,笑声停了,连最后的念想,都被这连绵的秋雨泡得发了霉。

苏晚璃抹了把脸,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她不能倒下,母亲说过,医女的手既能救死扶伤,也能撑起一片天。

她站起身,将霉变的原料罐一个个摆好,心里慢慢有了个念头——母亲留下的不只是这间铺子,还有满箱的医书,还有那些关于花草药性的方子。

也许,凝香阁的胭脂,该换个做法了。

她走到里间,打开母亲的樟木箱。

除了几件旧衣裳,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医书,最上面那本《千金方》的扉页上,有母亲写的批注:“红花性温,可活血;紫草性寒,能解毒……”指尖划过那些娟秀的字迹,苏晚璃深吸一口气。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她知道,天总会亮的。

只是当她转身准备把账簿收好时,忽然发现柜台角落的阴影里,还藏着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

那箱子她从未见过,锁是黄铜的,上面刻着朵半开的牡丹——那是母亲最喜欢的花。

这箱子里,藏着什么?

苏晚璃盯着那把锁,忽然想起母亲枕头下似乎有串钥匙。

她快步走到内屋,在母亲的旧枕套里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一串冰凉的金属。

其中一把,正好能对上那牡丹锁的纹路。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脆响。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脂粉香飘出来。

苏晚璃探头去看,里面并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十几盒做好的胭脂,用锦缎包着,却都发了潮,盒盖上的描金牡丹己经模糊不清。

她拿起一盒,打开盖子。

里面的胭脂膏体缩成了干硬的小块,边缘泛着灰败的颜色。

这是母亲最后的成品?

全都坏了?

苏晚璃的心又凉了半截,正准备合上箱子,却瞥见箱底压着张折叠的纸。

她抽出来展开,是张药方,上面用母亲的笔迹写着:“朱砂五钱,铅粉一两,调以麻油……”朱砂?

铅粉?

苏晚璃猛地想起医书上的记载——朱砂含汞,铅粉有毒,长期用在皮肤上,会致人面黄肌瘦,甚至中毒。

母亲行医多年,怎么会用这些东西做胭脂?

她捏着那张药方,指尖冰凉。

难道凝香阁的胭脂,一首是用这些有害的原料做的?

那之前客人抱怨用了胭脂后嘴唇发肿、脸上起红疹,难道不是偶然?

雨还在下,敲得窗纸砰砰作响。

苏晚璃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这间熟悉的铺子,藏着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节省成本,还是有别的苦衷?

更重要的是,如今原料霉变,账本亏空,还欠着外债,她手里只有一箱发霉的成品和一本可疑的药方——这凝香阁,到底该怎么撑下去?

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仿佛能透过那扇木门,看到外面风雨飘摇的汴京街市。

夜色渐深,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声笃笃,敲在空寂的巷子里,也敲在苏晚璃悬着的心上。

三日后就要还张记的银子,可她现在,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