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清晨六点二十,南城一中还浸在微凉的潮雾里。长篇现代言情《春风衔晚玫》,男女主角林听晚沈逢青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柚见未已”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清晨六点二十,南城一中还浸在微凉的潮雾里。香樟树滴着隔夜雨,水珠落在地面,啪嗒一声碎成细小的光。林听晚踩着白色帆布鞋,鞋尖溅起浅浅水花。怀里那叠淡玫瑰色传单被雨水打湿,而边角被她用粉色彩铅扫出细密的渐变也洇出更深的纹理,像一瓣瓣正在苏醒的花。她跑得不快,却带着急促的呼吸,额前碎发被水汽黏成柔软的弧线,衬得一张脸愈发素净。——今天是“校园广播站 × 晚玫社”联招的最后一天,她决定把最后27张塞进理科...
香樟树滴着隔夜雨,水珠落在地面,啪嗒一声碎成细小的光。
林听晚踩着白色帆布鞋,鞋尖溅起浅浅水花。
怀里那叠淡玫瑰色传单被雨水打湿,而边角被她用粉色彩铅扫出细密的渐变也洇出更深的纹理,像一瓣瓣正在苏醒的花。
她跑得不快,却带着急促的呼吸,额前碎发被水汽黏成柔软的弧线,衬得一张脸愈发素净。
——今天是“校园广播站 × 晚玫社”联招的最后一天,她决定把最后27张塞进理科首升班。
“踏、踏、踏。”
鞋底与台阶的碰撞,在空荡的教学楼被放大,像心跳的回声。
拐角处,光线忽然暗了一度。
老旧声控灯坏了两天,仍无人来修。
林听晚一只手护着传单,一只手去按灯绳——啪嗒。
灯光闪了一下,又熄灭。
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心里嘀咕:真倒霉。
就在这一秒,拐角另一头传来脚步声,轻而稳,像鼓点落在鼓膜。
下一瞬,林听晚抬眼,鼻尖撞上一片白色校服布料——干净得几乎发亮,领口第二颗纽扣散着,露出一截极细的银链。
她下意识后退,传单却像受惊的蝶群,“哗啦”一声飞出去。
纸张腾空,像一场猝不及防的粉色暴雪;擦过空气,带起一阵微甜的玫瑰香。
林听晚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后脑勺几乎磕上墙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托住她后背,掌心热度透过校服薄薄的布料,烫得她呼吸骤停。
周遭万籁俱寂,仿佛宇宙悄然收声,只剩彼此静静相对,那一瞬,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首到那句“抱歉”掠过耳畔,才恍然回神,心跳重新拾起方才遗失的节拍。
一句“抱歉”声音不高,带着刚醒的低哑,像拧开冰镇气泡水时涌出的第一缕凉气。
林听晚怔住,先看见的是手:骨节分明,指背有淡青色的血管,像描在宣纸上的墨线;食指第二关节沾着一点墨水,颜色深得像夜空。
那双手正压在她最用心画的那朵玫瑰上——花瓣只开到一半,旁边一行小字:花期未晚。
男生蹲下去捡纸。
动作很快,却又带着不紧不慢的优雅。
林听晚这才发现,他的黑发有些微卷,耳后有一截耳机线垂下来,黑与白碰撞,像钢琴键。
侧脸线条干净,鼻梁中段有一颗很小的痣,灯光打上去,像笔尖不小心溅落的墨点。
他捡起那张玫瑰传单的瞬间,指腹在花瓣上停了一秒,轻轻摩挲。
——似乎确认纸张没有折痕,才继续往下收拢。
“这么晚才开?”
他抬眼,声音里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羽毛扫过耳廓。
林听晚呼吸一滞,耳尖迅速染上绯色,像有人拿玫瑰汁轻轻点了一下。
她听见自己细小的声音:“可、可它还是开了呀。”
尾音在空荡的楼梯间晃了晃,像迟迟不肯落下的花瓣。
早读铃就在这时炸响。
金属声穿过走廊,惊起一群早起的麻雀。
男生把理好的传单递回她怀里。
动作很轻,指尖却碰到她冰凉的指节,一触即分。
他垂眸,视线在她胸牌上停了一下。
“林听晚?”
声音低而清晰,像雪落进湖面。
“广播站的?”
林听晚点头,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
“高三文(3)。”
“沈逢青。”
他报上自己的名字,语气平淡,却在尾音处微微上扬,像给音节加了一个升号。
说完,把耳机重新扣回脖子上,黑线贴着锁骨,晃出一道冷光。
转身下楼,背影挺拔,像一支未出鞘的笔。
林听晚愣在原地。
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沈逢青,年级第一,物理竞赛省队候选,传说中用函数写情书的大佬。
怀里的传单忽然变得滚烫,像揣了一捧刚出炉的炭火。
她低头,看见最上面那张玫瑰边缘被雨水晕开,颜色更深了一度。
——像有人悄悄在上面按了一个指印。
第一节下课。
林听晚抱着最后27张传单,像做贼一样溜到高二(3)班。
门缝里透出少年们打闹的声音,她屏住呼吸,把传单一张张塞进去。
转身时,门把上挂着一把黑色雨伞。
伞柄贴着一张便利贴:纸太薄,雨没停,别淋坏玫瑰。
——F.Q.字迹瘦劲,像用0.38的钢笔尖一笔一划刻出来的。
林听晚盯着那两个字母,心脏忽然漏跳一拍。
F.Q.逢青。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她鞋尖溅起小小的水花,像一串来不及说出口的回应。
傍晚,广播站试音。
老旧的音箱发出“滋啦”一声,像老人咳嗽。
林听晚戴上耳机,指尖在调音台旋钮上轻轻拨动。
邮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标题极简:《晚玫的另一种花期》。
她点开,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睫毛上。
只有五行字:“如果玫瑰在暮春才开,一定是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也许来得很晚,却会把所有错过的花期重新按快进键。”
落款:F.Q.她读完,下意识抬头。
窗外的雨停了,晚霞像打翻的玫瑰酱,从天空一路淌到教学楼顶。
对面的实验楼天台上,有人影逆光而立。
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冲她晃了晃。
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却有风把少年白衬衫的下摆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无声的旗。
林听晚忽然觉得,暮春的风不再凉了。
晚自习前,她坐在话筒前。
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投稿人F.Q.,己为您点一首《Roses》。”
吉他前奏响起,电流声混着窗外的晚霞,像有人悄悄按下命运的开关。
整个校园的灯闪了一下。
林听晚把广播稿折成小小方块,塞进抽屉。
——花期未晚,原来也有人悄悄在等。
放学铃响。
林听晚抱着空空的传单箱回宿舍。
路过教学楼拐角,那朵被沈逢青碰过的手绘玫瑰被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
旁边多了一行钢笔字:“等它全开那天,我再来。”
落款依旧是F.Q.,却在右下角画了一个极小的坐标系——X轴上,玫瑰的弧度正缓缓向上,像一条等待被解开的函数。
林听晚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条曲线。
——像触碰一颗正在发芽的心。
夜风带着湿意,吹动林听晚额前的碎发。
她站在公告栏前,把传单箱抱得更紧,嘴角翘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花期未晚。
原来也有人,在悄悄等她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