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青城山巅,演武场。陆昭冷锋是《天脉绝响》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方淡风轻”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青城山巅,演武场。十年一度的掌门继位大典,几乎吸尽了江湖的目光。汉白玉铺就的广阔广场上,人头攒动,衣袂如云。各派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刀剑的寒光与绫罗绸缎的华彩交相辉映。空气里弥漫着檀香、汗味和一种无形的、名为“江湖地位”的紧张气息。所有人的视线焦点,都凝聚在高台正中那袭飘逸如云的青衫之上——青城派掌门柳沧澜。柳沧澜,当世公认的一流高手,青城“流云剑诀”臻至化境,内力之浑厚深不可测。此刻,他正含笑...
十年一度的掌门继位大典,几乎吸尽了江湖的目光。
汉白玉铺就的广阔广场上,人头攒动,衣袂如云。
各派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刀剑的寒光与绫罗绸缎的华彩交相辉映。
空气里弥漫着檀香、汗味和一种无形的、名为“江湖地位”的紧张气息。
所有人的视线焦点,都凝聚在高台正中那袭飘逸如云的青衫之上——青城派掌门柳沧澜。
柳沧澜,当世公认的一流高手,青城“流云剑诀”臻至化境,内力之浑厚深不可测。
此刻,他正含笑而立,气度雍容。
阳光穿透薄云,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若有实质的微光。
那是内力运转到极致、与天地元气隐隐共鸣的外在显化。
“承蒙天下同道抬爱,今日齐聚青城,共襄盛举!”
柳沧澜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沉钟古磬,清晰地穿透广场上所有的喧嚣,稳稳送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沉稳与威严。
“柳某不才,得先师遗泽,受同门推举,执掌青城门户……”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回荡在肃穆的空气里。
台下,前排坐着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的代表,神情或凝重或赞许。
稍后些,是各路江湖豪强、独行高手,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敬畏。
再往后,便是黑压压的青城派内外门弟子,人人挺胸昂首,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光彩。
在这片由崇敬与热望交织的洪流边缘,一个瘦削的身影几乎被完全淹没。
陆昭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短褂,正吃力地将一筐沉重的庆典用铜锣,一步一挪地搬到广场最外围一根巨大石柱旁的指定位置。
汗水顺着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滑落,浸湿了鬓角。
他喘息着,放下铜锣,背靠着冰凉粗粝的石柱,短暂地汲取一丝支撑和阴影。
作为青城派里唯一一个无法凝聚内力的“废人”,这种需要力气的粗活杂役,便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没人会多看他一眼,就像没人会留意脚下的一块顽石。
他微微仰头,视线习惯性地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高台之上。
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
掌门的演说还在继续,声音依旧沉稳洪亮,但不知为何,陆昭总觉得那声音深处似乎……绷紧了一根弦?
他下意识地调动起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不被任何内力加持的敏锐观察力。
柳沧澜周身流转的那层淡淡青光,似乎比平日更亮,也更……躁动?
像煮沸的水面下翻滚的气泡,又像狂风来临前压抑的云层。
那光芒并非均匀,尤其在掌门运足内力发声时,他脖颈、额角的皮肤下,隐隐有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凸起在快速游走,如同皮肤下藏着几条不安分的小蛇。
“……当以匡扶武林正道为己任,持身以正,待人以诚,使我青城……” 柳沧澜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顿挫。
紧接着,那个“诚”字的尾音猛地拔高,尖锐地撕裂了之前的沉稳,化作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凄厉惨嚎!
“呃啊——!!!”
整个广场瞬间死寂!
所有的笑容、议论、期待,都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咽喉,硬生生掐断!
柳沧澜挺拔的身躯猛地佝偻下去,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脊椎!
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英俊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眼球可怕地凸起,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身上那层原本温润流转的青色光芒,瞬间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刺目欲裂!
这光芒并非来自体外,而是从他身体内部爆发出来!
嗤啦!
他身上的青衫承受不住内部巨大的压力,寸寸撕裂!
裸露出的皮肤下,无数条赤红色的脉络如同烧熔的岩浆,在皮肉下疯狂地扭动、贲张!
它们像是拥有生命的地狱荆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全身蔓延、凸起!
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透出熔岩般灼热刺目的红光!
那红光越来越盛,越来越烈,将他整个人映照得如同刚从炼狱火海中挣扎爬出的恶鬼!
“掌门!”
“师父!”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台下的惊呼、尖叫如同被点燃的引信,轰然炸开!
前排的高手们反应最快,少林玄苦大师霍然起身,脸色剧变:“不好!
内力反噬!
走火入魔?!”
武当清虚道长须发皆张,厉声喝道:“快退!”
晚了!
柳沧澜的身体,像一个被吹胀到极限、内部灌满了沸腾岩浆的巨大皮囊,猛地鼓胀成一个骇人的球形!
那熔岩般的红光透过他半透明的皮肤,将整个高台映得一片血红!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如同九天惊雷在广场中央炸响!
狂暴到无法想象的能量冲击波,伴随着足以撕裂耳膜的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流,以高台为中心,呈环形疯狂地席卷扩散!
没有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面。
柳沧澜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如同一个被点燃了核心的炸药桶,彻底解体!
化作一场铺天盖地、粘稠滚烫的猩红血雨!
灼热!
腥臭!
带着毁灭性的能量碎片!
这诡异的血雨,劈头盖脸地浇灌下来!
“噗!”
“啊——我的眼睛!”
“救命!”
“呃啊!”
前排反应稍慢的高手首当其冲。
少林玄苦大师仓促间运起的“金刚护体神功”金光只闪了一瞬,便被蕴含狂暴能量的血雨腐蚀穿透,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武当清虚道长身法如电,拂尘舞成一片白影,却也被几滴血雨击中手臂,衣袖瞬间焦黑,皮肉发出“嗤嗤”的声响,冒起青烟!
更惨的是那些靠得近的普通弟子和江湖客。
狂暴的能量碎片如同无形的利刃,轻易撕裂了他们的护体内力(如果他们有的话)和血肉之躯。
断臂残肢伴随着凄厉的惨嚎飞上半空!
滚烫的血雨落在皮肤上,瞬间烫起巨大的水泡,滋滋作响,焦臭弥漫!
整个演武场,在短短数息之间,从庄严肃穆的庆典圣地,化作了人间炼狱!
恐惧的尖叫、濒死的哀嚎、被能量碎片击中筋断骨折的闷响,混杂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皮肉焦糊的恶臭,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陆昭在柳沧澜发出第一声惨嚎时,心脏就猛地一缩!
一股源自本能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全身!
他几乎是靠着石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下一缩,蜷成最小的一团,双手死死抱住头!
就在他蜷缩下去的刹那,那毁灭性的冲击波夹杂着滚烫腥臭的血雨,如同狂暴的海啸,轰然扫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轰!
巨大的石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簌簌落下碎石尘土。
陆昭感觉自己像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被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掀起,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重重地摔在几丈外的冰冷地面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剧痛钻心。
耳朵里除了尖锐的嗡鸣,什么也听不见。
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模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浓烈铁锈腥气和皮肉焦糊的恶臭,首冲鼻腔,呛得他剧烈咳嗽,几乎窒息。
剧痛和眩晕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几滴粘稠、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紧闭的眼睑上,顺着脸颊滑落,带着令人心悸的铁锈味。
不是雨水,是血!
是那些刚刚还鲜活的生命,被瞬间蒸发、撕裂后留下的唯一痕迹!
他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支撑起身体,试图看清这片炼狱。
视野依旧模糊,晃动的人影如同鬼魅,在血色的雾气中扭曲、倒下、奔逃。
他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冰冷坚硬的东西。
它就掉落在离他手边不到半尺的、被血污浸透的泥地里。
一块玉佩。
约莫半个巴掌大小,边缘圆润,质地温润,即使在如此污浊的环境下,也透着一股内敛的光泽。
更奇特的是,玉佩中央,几道极其复杂、扭曲如蛇形般的暗金色符文,在沾染的血污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老、神秘,甚至……邪异!
那符文的结构,陆昭从未在任何典籍或江湖传说中见过。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又或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点什么,陆昭鬼使神差地伸出沾满污泥和血渍的手,一把将那冰凉的玉佩死死攥紧!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掌心瞬间窜遍全身,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符文的棱角硌着掌心的嫩肉。
来不及细看,也来不及思考,混乱中,他只凭着最原始的本能,将那枚沾血的玉佩,猛地塞进了怀里最贴身、最隐蔽的一个暗袋之中!
冰冷的玉佩紧贴着温热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触感。
“保护长老!”
“封锁山门!
快!
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查!
给我彻查!
掌门怎会……怎会如此?!”
混乱的咆哮在血雨稍歇的短暂空隙里,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在狼藉的广场上此起彼伏。
几位侥幸未被刚才那毁灭性爆炸波及或只是受了轻伤的长老和核心弟子,己经从最初的极度震骇中勉强回过神来。
他们声嘶力竭地呼喝着,试图控制这完全失控的局面。
一道道惊疑、愤怒、恐惧到了极致而变得无比阴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遍地哀嚎、残肢断臂的广场上疯狂地扫视着,寻找着一切可疑的蛛丝马迹,寻找着可以宣泄这滔天怒火和恐惧的目标!
陆昭扶着身边一块被震裂的石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胸口被那枚冰冷的玉佩硌得生疼,提醒着他刚才那诡异的举动。
他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污泥和血痂的污迹,视线依旧有些模糊,耳朵里的嗡鸣也未曾完全散去。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锐利、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穿透了混乱的人群,穿透了弥漫的血腥雾气,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剑,牢牢地钉在了他身上!
是执法长老冷锋!
他站在高台的残骸附近,那里是爆炸的中心,也是血雾最浓重的地方。
他玄青色的劲装上溅满了暗红发黑的血点,如同披着一件诡异的血衣。
他的手死死按在腰间的玄铁剑柄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得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
那张方正如磐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惊骇,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然而,他的眼神却锐利得可怕,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一寸寸地丈量着陆昭的狼狈、他的弱小、他那与周围炼狱景象格格不入的……相对完好!
在冷锋身边,是几位同样惊魂未定、脸色煞白、衣袍破损的长老,正围着他,神情激动地急促说着什么。
他们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随着话语,时不时地、充满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一种急于寻找宣泄口的残忍戾气,狠狠地剜向陆昭这边!
冷锋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陆昭身上移开过。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死物般的漠然,仿佛陆昭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符号,一个亟待被钉上耻辱柱、打上罪人烙印的符号。
一股寒意,比刚才玉佩带来的寒意更甚百倍,从陆昭攥紧玉佩的指尖,瞬间窜遍西肢百骸,首透骨髓!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瞬间明白了。
在这突如其来的、足以倾覆青城派的滔天大祸面前,在这个需要有人承担所有怒火、恐惧和责任的时刻,他这个没有内力、地位卑微如尘、又“恰好”离奇地几乎在爆炸中心附近“完好无损”地活下来的外门杂役,就是现成的、完美的替罪羊!
一个可以迅速平息混乱、转移视线、给所有愤怒和恐惧一个明确指向、给这场灾难一个“合理”解释的祭品!
混乱的血腥广场上,无形的罗网,带着森然的杀意和冰冷的算计,己朝着这最弱小、最无力的猎物,骤然收紧。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地笼罩在陆昭瘦弱的肩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握紧了怀中那枚冰冷的玉佩,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