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朔风刮过雁门关外的雪原,像刀子一样削在尸体上。小编推荐小说《边军斥候:武道系统觉醒》,主角陈九赵五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爆,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朔风刮过雁门关外的雪原,像刀子一样削在尸体上。三百步内,尸首叠着尸首,冻得硬邦邦的,血早凝成了黑冰。战马踩断的骨头、劈开的头颅、拖出半截的肠子,全被雪盖了一层,又结了冰壳。陈九被压在三具尸体下面。左腿断了,是被一匹惊马踩的,骨头戳破皮肉,扎进了雪地。胸口也塌了一块,三根肋骨断了,其中一根插进了肺里。他不敢深呼吸,一吸气就带出血沫,只能靠鼻尖一点点抽冷气,每分钟不超过三次。他睁着眼。眼前是同袍张老三...
三百步内,尸首叠着尸首,冻得硬邦邦的,血早凝成了黑冰。
战马踩断的骨头、劈开的头颅、拖出半截的肠子,全被雪盖了一层,又结了冰壳。
陈九被压在三具尸体下面。
左腿断了,是被一匹惊马踩的,骨头戳破皮肉,扎进了雪地。
胸口也塌了一块,三根肋骨断了,其中一根插进了肺里。
他不敢深呼吸,一吸气就带出血沫,只能靠鼻尖一点点抽冷气,每分钟不超过三次。
他睁着眼。
眼前是同袍张老三的后脑勺,半个头盖骨没了,脑浆冻成灰白色,结在头发上。
风一吹,那头发就轻轻晃。
他不能动。
北狄的骑兵还在搜尸。
第一轮搜尸是在日头偏西时来的,七八个骑手,提着弯刀,挨个翻尸体,砍脑袋,割耳朵。
他们要确认有没有活口。
陈九屏住呼吸,血水从鼻腔流进喉咙,他不咽,任它往下滴,滴进脖领,顺着脊背流,冻成冰线。
第二轮是在半个时辰后。
马蹄声由远及近,踩得雪壳咔咔响。
他眯眼,从两具尸体的缝隙里往外看。
三匹马,三个骑手,披着狼皮袄,戴着铁盔,刀鞘上挂着七八对耳朵。
他们下马,用刀尖挑尸体,翻脸,看眼睛是否还有光。
一个骑手蹲下来,离陈九的头只有两尺。
那人伸手,去扯压在陈九身上的尸体。
陈九的右手在尸堆里慢慢移动,摸到了腰间的刀。
刀柄缠着发黑的布条,刀身从中间断了,只剩半截。
他把断刀抽出三寸,横在身侧。
如果那人继续掀,他就刺出去。
哪怕只刺中一条腿,也会引来围杀。
但他必须动。
那人忽然站起,朝远处喊了句什么,翻身上马,走了。
马蹄声远去。
陈九没松劲。
他知道,还有一轮。
天快黑了。
他开始数心跳。
每十次心跳,就掐一下舌尖。
血味在嘴里散开,脑子才不沉。
他想起雁门三十七哨。
他是三十七哨最后一个活着的。
可他还不能死。
他得活到明天。
第二轮搜尸结束半个时辰,尸堆忽然塌了一下。
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滑开半尺,露出一道窄缝。
陈九的右手立刻动了。
他用断刀割断腰间的皮带,左手慢慢把皮带抽出来,缠在胸口。
然后,他咬住刀柄,右手摸到断肋的位置,猛地往里一推。
骨头咔的一声滑进胸腔。
他眼前一黑,全身抽搐,差点叫出声。
他把刀柄咬进牙龈,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皮带一圈圈缠紧,把胸腹死死勒住。
做完这些,他瘫在尸堆里,像条冻僵的蛇。
体温在往下掉。
西肢开始发麻,手指僵得像铁条。
耳边响起声音。
不是风声。
是人声。
“哥,快跑!”
是个孩子的声音。
他猛地睁眼。
幻觉。
他爹被北狄人按在地上,脑袋被砍下来的时候,他哥就是这么喊的。
那时他才十岁。
他哥冲上去,被一刀劈成两半。
雪地里,血喷了他一脸。
他现在又看见了。
他娘躺在灶台边,肚子被剖开,肠子拖了一地。
他爹的头滚到门槛外,眼还睁着。
“别看了。”
他对自己说。
他把断刀尖对准大腿,狠狠扎了进去。
刀尖刺穿冻僵的皮肉,扎进肌肉。
剧痛让他清醒了一瞬。
他咬着牙,把刀转了半圈。
血涌出来,顺着刀身流,滴在雪上,立刻结冰。
他靠着痛撑着意识,一遍遍默念:“雁门三十七哨,唯我未归。”
一遍,两遍,三遍。
声音在脑子里回荡。
他的内息早就散了,只剩一丝残气在丹田里打转。
可就在他意识即将沉下去的时候,那丝气忽然动了。
像被什么牵引着,自发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一股微弱的热流,从丹田升起来,流过心口,散到西肢。
他没睁眼,但识海里,忽然浮出一尊石碑。
古朴,无字,通体灰黑,像从地底挖出来的老石头。
碑面缓缓浮现一行字:内力精纯+0.1%陈九不懂这是什么。
他只觉得,那股热流是真的。
他没死透。
他还活着。
第三轮搜尸要来了。
他必须走。
他抬头看了眼天。
日头快落山了,雪地反着光,照得尸堆像一片银白的坟场。
最近的林子在三百步外。
他没有腿,只能爬。
他把断刀插进雪里,用刀身当拐,右手撑地,左肩拖着断腿,一点一点往外挪。
每动三尺,就得停半刻。
冷,疼,头晕。
他爬过一具马尸,翻到另一具步兵尸体旁边,再滚进一条马蹄踩出的沟槽里。
沟槽两尺深,能挡风,也能藏人。
他沿着沟槽往前蹭。
二十步一停,翻滚一次,换一具尸体作掩护。
一百步时,他咳出一口血,喷在雪上,红得刺眼。
他用袖子抹掉嘴边的血,继续爬。
两百步时,天快黑了。
风更大了。
他看见林子的轮廓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北狄士兵从林边走出来。
单人,持矛,往尸堆这边张望。
陈九立刻伏在倒木后面,把断刀插进雪里,左手抓了一把碎石。
那人朝这边走了两步。
陈九把石块扔向远处。
石子砸在铁盔上,叮的一声。
那人立刻转身,朝声音方向追去。
陈九抓住机会,用肩肘撑地,滚进林子。
树干挡住视线,风雪卷着枯叶打在他脸上。
他爬进一丛灌木,喘着气,不敢停。
他继续往林子深处爬。
身后,尸堆静得像死地。
身前,是黑压压的林海。
他爬了十丈,终于停下。
他靠在一棵树上,抬起右手。
手指冻得发紫,指甲裂开,血从指缝渗出来。
他把断刀横放在膝上。
刀身缺口更多了,刃口卷着,像被石头磨过。
他低头看着刀。
忽然,他发现刀柄上的布条松了。
他用左手一根一根解下来。
布条发黑,沾着血、汗、泥,还有三年前在雁门关外杀第一个北狄人时留下的脑浆。
他把布条缠回刀柄,绕了七圈,打了个死结。
然后,他把刀横在胸前,左手按住刀背。
他闭上眼。
识海里,石碑还在。
那行字消失了。
但热流还在。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还活着。
他睁开眼。
风雪打在脸上。
他把断刀插进雪里,用它撑起身子。
右腿还能用力。
左腿不行。
他单膝跪地,右手撑刀,一点一点往上站。
骨头摩擦的声音,像砂纸刮过铁皮。
他站起来了。
斜靠着树,喘气。
他往前走了一步。
刀尖在雪地上划出一道线。
第二步。
第三步。
他走不动了,又跪下去。
但他没倒。
他抬头看林子深处。
黑,冷,风像刀。
他把刀插进雪里,准备再站起来。
就在这时,他胸口一紧。
缠在胸腹的皮带,突然崩开了一道口子。
血从嘴里涌出来。
他低头,看见血滴在刀身上,顺着缺口流下去,滴在雪上。
他抬起手,想按住伤口。
可他的手指,己经冻得不听使唤。
他张了嘴,想喘气。
但只发出一声嘶响。
他靠着树,慢慢滑下去。
刀还插在雪里。
刀身晃了晃。
然后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