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冰冷,是意识沉浮间唯一的触感。苏念初苏念薇是《法医替嫁太子妃》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仕申”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冰冷,是意识沉浮间唯一的触感。是无影灯惨白的光?还是解剖台上不锈钢器械反射的寒芒?苏念初戴着双层乳胶手套的手指,稳如磐石。柳叶刀锋精准划开苍白皮肤,分离肌理,暴露出发紫肿胀的心脏。死者,年轻女性,机械性窒息…但颈部勒痕的形态…她微微蹙眉,凑近细察。“苏法医,尸检报告……”助手的声音骤然被一阵尖锐的耳鸣吞噬。视野扭曲、炸裂!无影灯的光晕碎成漫天白絮。刺鼻的福尔马林味瞬间被一股浓烈、浑浊的气息取代——...
是无影灯惨白的光?
还是解剖台上不锈钢器械反射的寒芒?
苏念初戴着双层乳胶手套的手指,稳如磐石。
柳叶刀锋精准划开苍白皮肤,分离肌理,暴露出发紫肿胀的心脏。
死者,年轻女性,机械性窒息…但颈部勒痕的形态…她微微蹙眉,凑近细察。
“苏法医,尸检报告……”助手的声音骤然被一阵尖锐的耳鸣吞噬。
视野扭曲、炸裂!
无影灯的光晕碎成漫天白絮。
刺鼻的福尔马林味瞬间被一股浓烈、浑浊的气息取代——劣质脂粉的甜腻、陈年灰尘的腐朽,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草药苦涩?
身下是硬木板硌着骨头的钝痛,眼前晃动的是古旧褪色的雕花床顶。
“下贱胚子!
跟你那短命的娘一样,天生的晦气!
能替薇儿嫁给太子殿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别给脸不要脸!”
尖利刻薄的女声,像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苏念初嗡嗡作响的耳膜。
她猛地睁开眼。
一张因刻薄和鄙夷而扭曲的妇人脸,几乎怼到眼前。
约莫西十,满头珠翠,绛紫锦缎褙子上缠枝牡丹张扬刺目,眼神里淬着毫不掩饰的恶毒。
她身侧依偎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鹅黄云锦襦裙,容色娇艳,此刻却用一方蝶恋花的丝帕紧捂口鼻,嫌恶地睨着她,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秽物。
“就是,娘,您跟她废什么话?
一个乡下养大的野丫头,能替我去东宫,是她祖坟冒青烟了!”
少女的声音娇脆,吐出的话却淬着毒,“听说那太子殿下啊,病得只剩一口气吊着,还克妻,前面两个都死得不明不白!
正好让这扫把星去,说不定还能给殿下冲冲喜呢,咯咯咯……”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汹涌地冲撞进脑海。
承恩侯府…假嫡女苏念初…生母是低贱的洗脚婢,早亡…被眼前这位侯府主母王氏,在她呱呱坠地时,就与王氏自己体弱的亲生女儿苏念薇掉了包…本该金尊玉贵的嫡小姐成了乡下弃女,饥寒交迫,受尽白眼十五年…而偷了她身份的苏念薇,却在侯府千娇百宠…如今,皇帝一纸诏书,要为那位传闻中病入膏肓、性情暴戾且“克妻”的太子萧珩选妃,人选落在了承恩侯府。
王氏舍不得亲女跳火坑,这才想起了她这枚弃子,一封书信,几个粗使婆子,像拎牲口般将她从泥泞的庄子拖回,塞进这间透风漏雨、霉味刺鼻的破败小屋。
目的赤裸:让她苏念初,替苏念薇,嫁给那个活阎王!
“怎么?
哑巴了?
还是高兴傻了?”
王氏见苏念初只是睁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既不哭求也不愤恨,心头莫名窜起一丝邪火。
她上前一步,染着蔻丹的指甲带着凌厉的劲风,几乎要戳上苏念初苍白的脸颊,“小贱人!
给我听好了!
乖乖替薇儿嫁过去,顶着侯府嫡女的名头,你还能在东宫苟全几日性命。
要是敢耍花样,或者丢了侯府的脸面……”王氏的声音陡然压低,浸满森森寒意,“我就让你那个在庄子上苟活的生母,立时三刻下去陪你那短命的亲娘!”
生母…记忆碎片里,那张模糊、怯懦、饱经风霜的脸骤然清晰。
一股冰冷的铁钳猝然夹紧心脏!
苏念初的指尖在粗糙的薄被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旋即,更深的寒意覆盖了那瞬间的悸动。
胸腔里属于原身残留的悲恸与绝望,像汹涌的暗流,却被她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回深渊。
不能乱。
活下去。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最终聚焦在王氏那张写满刻薄与掌控欲的脸上。
没有预想中的泪眼婆娑或愤恨欲绝。
那双眼睛,清澈,却冷得像结了冰的幽潭,平静无波,深处甚至带着一丝穿透人心的…审视?
王氏被这眼神看得心头猛地一悸,仿佛心底最隐秘的肮脏被瞬间洞穿,随即是滔天的恼羞成怒:“看什么看!
下作东西!
规矩自会有嬷嬷来教,学不好,仔细你的皮!
嫁妆府里自有安排,你只需当好你的木头人,别在东宫惹是生非!
若敢连累薇儿和侯府,我剥了你的皮!”
她嫌恶地甩袖,仿佛多待一刻都污了身份。
“就是,娘,我们快走!
这屋里一股子穷酸霉味,熏得我头都晕了!”
苏念薇娇声抱怨,挽住王氏的胳膊,母女二人如同两只矜贵又傲慢的孔雀,趾高气扬地旋身离去。
沉重的木门“哐当”一声关上,将外面虚假的日光和喧嚣彻底隔绝。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霉味,和苏念初自己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她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慢慢坐起。
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纤细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
她低头,摊开自己的双手。
不再是无菌手套包裹的稳定,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污垢,指腹是粗糙的薄茧,记录着十五年的苦役。
但手指的骨骼修长匀称,是一双天生适合握刀、也适合在绝境中扼住命运咽喉的手。
法医…苏念初…承恩侯府假嫡女…替嫁太子…冰冷的数据流在脑中飞速梳理、整合、归档。
属于法医的绝对理智重新夺回高地,将原身残留的情感风暴死死封印。
前世,她能在血腥与死亡的冰冷现场保持绝对的清醒,抽丝剥茧,首指真相。
今生,不过是换了一个更险恶、更肮脏、披着锦绣华服的“案发现场”。
活下去。
查明真相。
撕碎这令人作呕的牢笼。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静地扫过这间囚笼:简陋掉漆的桌椅,蒙尘的空荡妆匣,一扇透进微弱天光却钉死的蒙尘小窗。
墙角堆着王氏“施舍”来的几匹粗糙布匹和一点寒酸得可笑的“嫁妆”。
空气中,除了浓重的霉味,还顽固地残留着王氏身上那浓郁到刺鼻的熏香,以及苏念薇帕子上那股甜腻到发齁的花香。
感官被无限放大。
听觉捕捉着窗外远处婆子们压低的嗤笑和议论,嗅觉分辨着劣质布料上廉价染料的化学气息与墙角霉菌孢子散发的微腥,视觉记录着光线在尘埃中的舞蹈路径…法医的职业本能,即使在时空错乱的剧烈震荡后,依旧如同呼吸般烙印在她的每一寸神经。
替嫁…太子萧珩…病弱?
暴戾?
克妻?
苏念初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那不是笑,是顶级掠食者踏入未知猎场时,本能的警惕、评估与…一丝兴味。
病弱?
暴戾?
克妻?
呵。
她掀开那床散发着潮湿腐朽气息的薄被,赤足踩上冰冷粗糙的地面。
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却奇异地让混沌的头脑更加清明如镜。
第一步,活下去。
在这豺狼环伺的侯府,在那深不可测、传闻如鬼蜮的东宫。
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妆匣上那根磨得最尖利、闪着暗沉冷光的铜簪上。
随即,又移向窗台边,那盆叶片蔫黄、看似奄奄一息,却隐隐透着一股顽强生机的…不起眼的植物。
活下去。
然后,用这双手,一层层,剥开所有华丽的伪装,看看这底下,究竟是人是鬼。
死寂中,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条缝隙被推开。
一个穿着半旧青布衫子的小丫鬟,约莫十五六岁,端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怯生生地探进头来。
她眼神慌乱,不敢首视苏念初,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颤抖:“小…小姐,您…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喝…喝点粥吧?”
是青黛,她名义上的丫鬟,王氏的眼线之一。
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苏念初的目光淡淡扫过她因紧张而颤抖的手,和眼底那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几乎被恐惧淹没的同情。
她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青黛如蒙大赦,慌忙将碗放在摇摇欲坠的桌角,逃也似的退了出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被这屋里的晦气沾染。
门再次合拢。
苏念初的目光重新落回那碗清可见底的米汤,又缓缓抬起,望向紧闭的门扉,眼神幽深。
这龙潭虎穴的第一口食,是毒,还是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