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窗外那株老槐树的枝桠,被江南湿冷的夜风撕扯着,在窗纸上投下扭曲狂舞的鬼影,如同某种无声的、癫狂的哑剧。陈默沈执是《怪谈:开局中式怪谈,家规》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怕水的粉色海星”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窗外那株老槐树的枝桠,被江南湿冷的夜风撕扯着,在窗纸上投下扭曲狂舞的鬼影,如同某种无声的、癫狂的哑剧。那影子每每扫过,便带来一阵浸骨的寒意,首透薄薄的帐幔,钻进沈檀的骨头缝里。他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吞进冰冷的淤泥,沉重、腥湿,带着水底腐烂的绝望,死死堵在喉咙口。窒息感如此真切,绝非梦境残留。他下意识抬手抓向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的皮肤一片冰凉,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仿佛刚刚才从深水...
那影子每每扫过,便带来一阵浸骨的寒意,首透薄薄的帐幔,钻进沈檀的骨头缝里。
他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吞进冰冷的淤泥,沉重、腥湿,带着水底腐烂的绝望,死死堵在喉咙口。
窒息感如此真切,绝非梦境残留。
他下意识抬手抓向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的皮肤一片冰凉,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仿佛刚刚才从深水里被拖拽出来。
“嗬……”一声短促的抽气从他喉咙里挤出,带着濒死的余韵。
他大口喘息,如同搁浅的鱼,胸腔里那颗属于“沈檀”的心脏狂跳着,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肋骨,试图挣脱这具陌生的躯壳。
混乱的碎片在脑中冲撞、炸裂:刺耳的刹车尖叫、玻璃碎裂的脆响、身体被巨力抛掷的失重感……最后归于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幽暗水色。
陈默。
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意识的重围。
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这个弥漫着陈腐霉味和浓重檀香的深宅大院,不属于这具名为“沈檀”的、苍白瘦弱的少年身躯。
我是陈默。
他无声地嘶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锚定那飞速消散的现代世界的幻影。
可疼痛是真实的,这具身体的虚弱感也是真实的。
胃里空空荡荡,泛着酸水,提醒他这具躯壳正承受着长久的饥饿与亏空。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紫檀木雕花大床,冰凉的丝绸被面贴着皮肤,滑腻得令人心悸。
我穿进《沈氏家规》那天,长子沈槐的祭日刚过七年。
家规第一条墨迹如血:“长子槐永在,须敬之如生人。”
他们逼我睡他生前的床,穿他未裁的新衣。
可当那件月白长衫套上身的瞬间,冰冷的水汽就缠住了我的脖颈。
“弟弟,”耳边响起孩童带笑的呢喃,“这衣裳我死时都没穿上呢。”
昨夜我打翻了供在他灵前的糯米糕。
此刻铜盆里浮着的,赫然是七岁孩童泡胀的尸体。
父亲指着盆温柔地笑:“槐儿饿了,该你喂他。”
目光扫过这间幽暗的屋子。
沉重的紫檀木家具沉默地矗立在阴影里,形同蛰伏的巨兽。
梳妆台上那面模糊的铜镜,映出一张模糊而陌生的脸——过于苍白的皮肤,眼窝深陷,下颌尖削,残留着属于“沈檀”的、长期营养不良的痕迹。
唯有那双眼睛深处,偶尔掠过一丝不属于此地的、属于陈默的惊惶与不甘。
床头的矮几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册线装书册。
封面是深沉的墨蓝色,用极浓、极沉的墨写着西个字:《沈氏家规》。
那墨色在幽暗中仿佛凝固的血块,透着一股不祥。
旁边,一只冰冷的青瓷茶杯孤零零地立着,杯壁上残留着深褐色的药渍。
沈檀——不,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意识,更愿意称自己为陈默——撑着床沿,艰难地坐起身。
骨头仿佛生了锈,每一寸移动都牵扯着酸疼。
他几乎是爬过去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翻开了那本沉甸甸的《沈氏家规》。
一股陈旧纸张混合着墨汁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血痂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页,只有孤零零一行字,墨迹深得发黑,力透纸背,仿佛用尽了书写者全部的生命力,也吸饱了某种无形的怨毒:“家规第一条:长子槐永在,须敬之如生人。”
“长子槐”……沈槐。
这个名字像一个冰冷的开关,瞬间接通了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碎片。
灵堂上惨白的灯笼、弥漫的香烛气、女人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嚎……还有七年前那个同样湿冷黏腻的春日午后,池塘里骤然荡开的涟漪,和最终浮上水面的、小小的、肿胀僵硬的躯体。
七岁溺亡的长子。
沈槐。
“永在……”陈默的指尖死死抠住那冰冷的纸页,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几乎要将那凝固的墨迹抠破。
荒谬!
一个死人,如何“永在”?
又如何“敬之如生人”?
这扭曲的条文,字字句句都透着令人作呕的疯狂!
“吱呀——”门轴干涩的摩擦声突兀地撕裂了屋内的死寂,仿佛老宅发出的一声痛苦呻吟。
一个穿着深灰粗布短褂的老妇人悄无声息地侧身进来,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个朱漆托盘。
她步履僵硬,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每一步都踏在陈默紧绷的神经上。
托盘上,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衣物——月白色的细棉布长衫,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着极其精致繁复的缠枝莲纹,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反着冷光。
那老妇人将托盘放在床沿,始终没有抬头,声音平板得像一块生锈的铁片,毫无起伏地响起:“二少爷,辰时了。
今日该换上这身新衣,去给大少爷请安上香。”
她枯槁的手指点了点那月白色的衣衫,“夫人吩咐,这是年前就为大少爷备下的春衣,没赶上……如今,您穿上,大少爷看着,也欢喜。”
为大少爷备下的春衣?
没赶上?
陈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他盯着那套簇新得刺眼的月白衣衫,那银线绣出的莲花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蔓延着冰冷的水汽。
这分明是给死人备下的寿衣!
没赶上的,是沈槐的命!
如今,竟要穿在他这个活人身上?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刀,狠狠刺向那低眉顺眼的老妇人:“这衣服……”声音出口,嘶哑得厉害,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属于沈檀的虚弱,“……是沈槐的?”
老妇人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那平板的声音里终于掺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二少爷慎言!
是大少爷的。
大少爷……永在。
您穿上,是您的福分,也是大少爷的念想。”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麻木,“夫人说了,您得习惯。
大少爷的屋子,大少爷的衣衫,大少爷的喜好……往后,都是您的。
您得替大少爷……好好活着。”
替大少爷……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