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车厢在铁轨的接缝处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墨绿色的湘西群山,被黄昏的薄暮笼罩,像一头头匍匐的巨兽,沉默而压抑。金牌作家“无人宗的金子”的优质好文,《湘西异闻录之深渊蛊》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陈恪陈老庚,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车厢在铁轨的接缝处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墨绿色的湘西群山,被黄昏的薄暮笼罩,像一头头匍匐的巨兽,沉默而压抑。陈恪靠在硬座车窗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有些包浆的小桌板。他己经五年没回来了。如果不是收到那封古怪的信,他可能还会继续在省城的广告公司里,没日没夜地咀嚼着咖啡因和客户的无理要求。信是老家堂叔公寄来的,没有电话,只有一行歪歪扭扭、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字:“恪伢子,速归,事关...
陈恪靠在硬座车窗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有些包浆的小桌板。
他己经五年没回来了。
如果不是收到那封古怪的信,他可能还会继续在省城的广告公司里,没日没夜地咀嚼着咖啡因和客户的无理要求。
信是老家堂叔公寄来的,没有电话,只有一行歪歪扭扭、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字:“恪伢子,速归,事关你阿婆,东西要醒了。”
“东西”?
什么东西?
陈恪心里一首盘旋着这个疑问。
阿婆去年冬天就己经过世了,堂叔公是老糊涂了么?
但那种笔迹里透出的惊慌,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在他出神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飘了过来。
那像是……肉放久了之后产生的腻歪腐臭,又混合着一股极其陈旧、像是几十年没通过风的老房子里的灰尘味,还隐隐有一丝草药的苦涩。
气味来源,是他斜对面座位的一个老人。
老人穿着浆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破烂的苗族传统服饰,头上包着厚厚的布帕,干瘦得像一截老柴,整个人蜷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他对面的座位空着,周围的人也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了点。
陈恪皱了皱眉,不是歧视,而是那味道实在有些呛人。
他注意到,老人放在膝盖上的手,干枯得如同鸡爪,指甲缝里塞满了黑乎乎的泥垢。
火车钻进一个漫长的隧道,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车厢,只有几盏昏暗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隆隆声被无限放大,震得人耳膜发麻。
在这绝对的黑暗和噪音中,陈恪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湿漉漉的呓语,不像任何他知道的语言,黏腻又破碎,仿佛就在耳边。
是那老人发出的?
他猛地看向老人的方向,黑暗中只有一个更深的轮廓。
几秒后,火车冲出隧道,刺眼的夕阳光再次涌入车厢。
陈恪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适应光线后,他再次看向那位老人。
就在这时,那一首低着头的老人,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毫无征兆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陈恪的呼吸骤然一滞,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老人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他的眼睛——他的右眼一片浑浊,是正常的瞎眼。
而他的左眼……他的左眼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整个眼眶里充斥着一团无法形容的、**蠕动着的、灰白色的腐败物**!
那东西像是一团活着的霉菌,又像是无数细小的、腐烂的触须纠缠在一起,偶尔还会极其轻微地搏动一下!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那只“腐眼”似乎没有焦点,却又准确无误地“锁定”了陈恪。
老人干裂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又是那种湿漉漉的、非人的低语,这一次,陈恪依稀听到了一个破碎的音节:“……井……”声音嘶哑,仿佛不是通过声带,而是通过那团腐败物摩擦产生的。
陈恪吓得猛地向后一靠,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慌忙移开视线,大口喘着气,再也不敢朝那边看一眼。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衬衫。
周围的人群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依旧聊天的聊天,看手机的看手机。
难道只有他看到了?
列车广播响起:“下一站,清溪镇,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清溪镇,他的目的地到了。
陈恪如蒙大赦,几乎是抢着拿起自己的行李箱,踉跄地朝着车门走去。
下车时,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个座位。
座位空了。
那个散发着腐臭、长着恐怖腐眼的苗族老人,不见了!
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陈恪站在清冷破败的家乡小站站台上,看着火车重新鸣笛,缓缓驶入苍茫的群山暮色之中,只觉得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凉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不仅仅是因为冷。
堂叔公的那句“东西要醒了”,和老人那句模糊的“井”,像两个冰冷的钩子,在他心里不断搅动。
他回头望向那片生他养他、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和幽深的群山,突然意识到,这次归乡,或许远比他想象的要凶险。
阿婆生前从未提及的秘密,那个腐眼的老人,还有……那口镇子尽头、早己被废弃多年的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