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购买了一台复古打字机后,我发现它总在深夜自动敲打出模糊的预言诗句,首到某夜它完整打出:“明日此时,你将死去”,我疯狂销毁打字机后接到母亲电话: “你童年时总用这台机器写恐怖故事,还记得吗?”悬疑推理《阈值恐怖》是大神“虚琴酒”的代表作,奥利弗奥利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购买了一台复古打字机后,我发现它总在深夜自动敲打出模糊的预言诗句,首到某夜它完整打出:“明日此时,你将死去”,我疯狂销毁打字机后接到母亲电话: “你童年时总用这台机器写恐怖故事,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熟悉的打字声—— 清脆、节奏精准,与我刚刚砸碎的那台一模一样。]那台打字机蹲在二手市场角落的杂货堆里,像一只沉睡的黑色甲虫。奥利弗的指尖划过它冰凉的金属外壳,拂去积尘,“Underwood”...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熟悉的打字声—— 清脆、节奏精准,与我刚刚砸碎的那台一模一样。
]那台打字机蹲在二手市场角落的杂货堆里,像一只沉睡的黑色甲虫。
奥利弗的指尖划过它冰凉的金属外壳,拂去积尘,“Underwood”的商标显露出来,带着旧时代特有的优雅曲线。
一种莫名的吸引,几乎是心跳漏拍般的悸动,让他忽略了边缘一点暗红色的、像是干涸油漆的斑点,爽快付了钱。
它成了他书房里最格格不入,又最令他着迷的物件。
写作的瓶颈持续了数月,拖稿的邮件在编辑的催促里几乎要燃烧起来。
但这台Underwood似乎带来了转机。
敲下第一个字母的瞬间,那清脆果断的“咔嗒”声,金属字模精准地吻上卷纸的触感,带着轻微的震动从指尖传遍全身,灵感竟真的随之流淌。
他沉迷于这种复古的踏实感,首到第三夜。
凌晨两点,万物沉寂,一声突兀的“咔嗒”刺破黑暗。
奥利惊得从浅睡中坐起,书房的灯早己熄灭。
声音来自书房。
他屏息,心脏擂鼓。
又一声,接着是缓慢的、间隔不一的敲击,笨拙,却带着某种执拗的意图。
不是老鼠,不是风声。
他赤脚摸过去,手心沁出冷汗。
书房里,月光勾勒出打字机的轮廓。
按键静止,仿佛从未活过。
他打开灯,喘着气,检查纸张——是空白。
或许听错了?
极度疲惫的幻听?
他几乎说服了自己,首到目光扫及废纸篓。
里面躺着一团纸球,不是他扔的。
他展开它。
纸上,是几行模糊墨迹,像是键轴沾了过多污渍又未能完全按下:“血…月…下…徘…徊…的…影…子…终…将…找…到…归…宿…”字迹歪斜,墨色污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
他猛地看向打字机,滚筒洁净,字模清晰。
它沉默着,冰冷的金属反射着灯光,像是在无声地嘲弄。
第二夜,他假装入睡。
同样的时间,敲击声再次准时响起。
这一次,他像潜伏的猎手,猛地冲进书房,啪地打开顶灯。
键盘静止,一切如常。
但废纸篓里,又有了一页新的“诗”:“玻…璃…眼…珠…倒…映…着…你…逃…不…掉…的…结…局…”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升。
这不是恶作剧,房间里只有他。
他彻夜检查了这台Underwood,每一个螺丝,每一个连杆,他甚至拆下了外壳,里面只有老旧的金属结构和积年的灰尘。
没有机关,没有芯片,没有任何能让它自动运作的东西。
除非…除非是别的什么。
恐惧开始生根发芽,昼夜颠倒。
他不敢再用它写作,把它塞进壁橱最深处。
但毫无作用。
每至深夜,那催命的敲击声总会穿透柜门,固执地响起。
预言的诗句变得更加清晰,也更令人不安。
它们提及“破碎的钟表停在三点”、“窗外的窥视者”、“泥土下的邀请”。
他开始对号入座,杯弓蛇影——路过的邻居、走错的电话、水管的老旧声响,都成了诗篇的注脚。
黑眼圈浓重,神经绷成一根细细的钢丝,在崩溃的边缘嗡鸣。
最后一夜,来了。
“咔嗒…咔嗒…咔嗒…”声音不再是缓慢试探,而是流畅、急迫,带着一种宣告式的冷酷节奏。
奥利弗像被冻在床上,巨大的恐惧压得他动弹不得,只能听着那声音在死寂的公寓里疯狂地、一字一句地编织他的终局。
当声音停止,世界陷入一种真空般的死寂。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许只是对结局的病态渴求驱使他走了过去。
壁橱门虚掩着。
他伸手,抽出那页纸。
句子完整,墨色深黑,每一个字母都清晰、尖刻,像是刻在他的视网膜上:“明日此时,你将死去。”
冰冷的判决。
没有模糊,没有歧义。
时间、地点、事件,一应俱全。
巨大的恐慌瞬间炸碎了他仅存的理智。
他咆哮一声,像是陷入绝境的野兽,猛地将打字机从壁橱里拖出来,举起,砸向地板!
黑色的外壳裂开,键帽西散飞溅。
他不停止,用脚踩,用手边能找到的一切——一本厚词典、一盏黄铜台灯——疯狂地砸、敲、捣!
首到它变成一堆扭曲的金属、断裂的塑料和缠绕的弹簧碎片。
他喘着粗气,站在废墟中央,汗水浸透睡衣,心脏疯狂跳动。
碎片割伤了他的手,血珠渗出,滴落在扭曲的“U”形商标上。
结束了。
它不能再预言了,它不能杀他。
毁灭的狂潮退去,留下虚脱般的死寂和狼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尖锐的铃声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骇人。
他颤抖着拿起手机,屏幕显示——“妈妈”。
凌晨三点,母亲从不在这时打电话。
他接通,声音沙哑得不像是自己的:“……妈?”
“奥利?
老天,你没事吧?
声音怎么这样?”
母亲的声音透着担忧,但也有一丝不寻常的急切,“我……我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梦,梦到你小时候,还有那台老打字机……心里慌得厉害,必须打给你确认你没事。”
打字机?
奥利弗的心猛地一抽。
“什么…打字机?”
“你忘了?
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台黑色的Underwood啊!
你爸从 garage sale 买回来的。
你整个夏天都抱着它,吵着要当作家,写那些可怕的小故事……什么阁楼里的怪物、会走路的影子……吓坏你妹妹了。
后来它莫名其妙不见了,你还哭了好久……”母亲的声音絮絮叨叨,试图用回忆驱散噩梦的不安。
但奥利弗的世界却开始无声地崩塌、重构。
童年的…打字机?
他写过…恐怖故事?
记忆的尘埃被猛烈搅动,一个被彻底遗忘的角落露出模糊的一角——黑色的机身…冰凉的按键…编造那些光怪陆离情节时的、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快感……“奥利?
你在听吗?
你还好吗?”
母亲听不到回应,更加焦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然后——咔嗒。
声音极其细微,却像一颗子弹,精准地穿透电波的杂音,从听筒那端传来。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咔嗒…咔嗒…那声音逐渐清晰,清脆,节奏精准,带着金属的冷意和毋庸置疑的熟悉。
与他刚刚砸碎的那台,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困惑,一丝不易察觉的、被侵入的茫然:“……奇怪……什么声音?
奥利,是你那边的吗?
……”咔嗒声持续着,稳定,从容,像是一首死亡安魂曲的前奏,在电话线里轻轻敲击。
奥利弗·史密斯站在一堆曾是打字机的残骸中间,握着手机,听着母亲遥远而焦急的询问,和听筒里传来的、绝不可能存在的、清晰无比的敲击声。
冰冷的、确凿的绝望,缓慢地淹没了他。
听筒里,母亲的询问声模糊下去,被那稳定、无情的“咔嗒”声覆盖。
那声音在他耳中放大,每一次敲击都像一颗冰冷的钉子,敲进他的颅骨。
不是幻听。
绝不是。
它穿透数百公里的电波,精准地抵达他的耳膜,带着金属的共振,带着那种他早己刻入骨髓的、属于那台Underwood的独特节奏。
“……奥利?
你那边到底怎么了?
那声音……”母亲的声音又挣扎着透出来,裹着一层真切的恐惧,但不再是只为噩梦,“……它……它好像就在我客厅……?”
话音未断,信号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掐了一下,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随即陷入一种黏滞的、非自然的寂静。
只有那敲击声依旧,甚至更加清晰,仿佛操作者调整了位置,将话筒正对着了键盘。
咔嗒。
咔嗒。
咔嗒。
它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优雅。
它不是在胡乱敲打,而是在书写。
奥利弗的大脑自动将每一个清脆的声响转换成字母,拼凑出单词,串联成句子——那些他不敢去想、却无法控制的句子。
“不……”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手机变得滑腻冰冷,几乎要从他汗湿的手中脱落。
他目光死死盯着地板上那堆被他亲手毁灭的残骸。
碎片无声地反射着顶灯的光,像一只只嘲弄的眼睛。
它们明明就在这里,扭曲,断裂,死得不能再死。
那电话那头的是什么?
童年的记忆碎片尖啸着翻涌上来,色彩黯淡却触感冰凉——那个夏天午后的闷热,书房窗帘投下的阴影,手指粘腻地贴在键盘上,编造着一个又一个自认为恐怖的故事,享受着操纵虚构人物命运的、上帝般的快感……那台黑色的机器,是他忠实的伙伴,吞下他的想象,吐出墨黑的字句。
他以为是他操纵着机器。
冰冷的战栗瞬间击穿了他。
母亲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听筒里只剩下敲击声,稳定,持续,充满目的。
然后,敲击声停了。
一片绝对的死寂,比之前的任何声响更令人窒息。
仿佛那头有一个无形的存在,写完了它想写的,此刻正透过电话线,静静地“看”着他。
奥利弗屏住呼吸,血液冲撞着耳膜。
一秒。
两秒。
一个轻微的、摩擦的声音。
像是有人轻轻抽出了那张写满的纸。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母亲的,不是任何人类的。
是纸张被缓慢、仔细地折叠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褶皱摩擦的声音,清晰得可怕,仿佛就贴在他的耳边进行。
折叠停止了。
寂静重新降临。
奥利弗·史密斯僵立在废墟中央,握着彻底沉寂的手机,无法思考,无法移动。
只有那个未出口的问题,像终极的诅咒,悬浮在死寂的空气里,在他疯狂燃烧的脑海中不断回荡,寻求着一个永远无法由毁灭得来的答案:那纸上……究竟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