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新旧交叠晨雾尚未散尽,石库门的青砖墙上映着斑驳的光影。网文大咖“安知鱼未忆”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青灯夜话录》,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顾知行宋雪卿是文里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新旧交叠晨雾尚未散尽,石库门的青砖墙上映着斑驳的光影。顾知行一身深灰色长衫,挎着被岁月打磨得乌亮的书包,步入静安区福寿里的巷口。前夜的一场雨把巷子的青石板冲刷得发亮,倒影着初升的太阳。他面色冷静,在晨曦中略带几分疲惫的神情,正如整个城市一般被不安的气息包裹。《申报》社的门廊宽敞肃穆,黄铜门牌在晨光下闪着微光。脚步声在空荡的过道里轻微回响,左侧廊灯下,报童们正陆续搬运新印刷出来的报纸。空气里夹杂着铅...
顾知行一身深灰色长衫,挎着被岁月打磨得乌亮的书包,步入静安区福寿里的巷口。
前夜的一场雨把巷子的青石板冲刷得发亮,倒影着初升的太阳。
他面色冷静,在晨曦中略带几分疲惫的神情,正如整个城市一般被不安的气息包裹。
《申报》社的门廊宽敞肃穆,黄铜门牌在晨光下闪着微光。
脚步声在空荡的过道里轻微回响,左侧廊灯下,报童们正陆续搬运新印刷出来的报纸。
空气里夹杂着铅墨、潮湿泥土,还有一丝令人恍惚的海风腥味。
“顾先生,早。”
总务科的老蔡低声招呼,目光在他脸上略作停留,随即低头避开。
顾知行颔首未语,心头却记下这缕目光里的探究与隐隐的不安。
他初来乍到,却对这种微妙的氛围异常敏感——报社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似乎藏着层层暗涌。
新闻部的玻璃门吱呀一响,被推开,里面传来几声急促的交谈。
密布的书报纸堆起如山,编辑们正为头版选题七嘴八舌。
一墙之隔,画廊下的休息室里还传来昨夜未眠者的低声抱怨和茶杯碰撞的细响。
走廊尽头,编辑主任正弯腰用一杆墨笔在报纸上勾勒要点,瞥见顾知行进来,朝他一笑,道:“江南顾家出身的才俊,今日是你第一回正式跟班跑线,别紧张,这地方藏龙卧虎。”
顾知行淡然一笑,双眸清澈冷静。
他明白主任这几句话既为表面欢迎,也是一种考验。
“谢谢戴主任。
您交派任务便是。”
他说话简洁明快,声音压得极低。
主任将一份刚印好的晨报递给他,手指特意指在社会新闻版面上:“魏绍明昨夜意外坠亡,地点就在法租界皋兰路三号。
你去采访,细致些,切莫漏掉什么。”
顾知行低头看了眼案卷——魏绍明,报社同事,查案专栏的骨干,一向胆大心细,怎会在这个静寂的雨夜失足坠亡?
心头一阵寒意,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内心却浮现更多疑窦。
出门时,他正巧与另一位男编辑擦肩而过,对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小心点,别沾水太深。”
顾知行只觉掌心发冷,回视那人一眼,未及分辨便己走远。
巷子外头,汽车马达声渐响,租界的黑色汽车、黄包车、青帮帮众与洋行职员混杂路口,警察局的蓝灰制服与洋人的呢帽时有经过,上海滩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他沿着皋兰路步行前去。
雾气渐退,露出一排排法式洋房。
三号门前早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邻里和形色各异的记者,警戒线外,几名身着皮衣、帽檐压得极低的巡捕来回走动。
人堆里有一张冷静从容的女子面孔格外显眼。
她身着深青色旗袍,外罩素白医衫,明明是清晨,却眉眼清亮无倦色,此刻正低头翻检手里一只棕色医用箱。
警员们似乎对她格外客气,让出一线通道。
“宋医生,从验尸结论看,这是真意外吗?”
一名西装笔挺的青年压低声音问。
宋雪卿收起手套,神色平静:“我需要经详细检查才可断定,现场脚印杂乱,有外人混入嫌疑。
如有疑问,可先只按意外结案。”
青年点头离开。
顾知行自觉目光停在宋雪卿身上,他细察片刻,踏步靠近,却未贸然开口。
附近的小巷传来警哨声。
一名侦探模样的中年男子疾步而来,目光锐利宛如一头林间老狼。
他身形消瘦,着深蓝便服,西式马甲下系着银链表,举止间有种游刃有余的老练。
“请问,是顾知行先生?”
男子低声问道。
“是我。”
男子递来一张名片,篆书二字:邵泽民。
经年累月的工作习惯让顾知行迅速收进脑海。
“我是负责现场勘查的侦探,方便做个简短笔录吗?”
顾知行示意可以,两人避开人群,站到一侧银杏树下。
邵泽民说道:“魏绍明出事前,有没有异样举动,或者,你可曾听他谈及什么敏感线索?”
顾知行沉吟片刻,低声道:“魏先生最近总提起‘租界’、‘洋行密信’之类的词,言语有意避讳。
昨夜下班后我未与他多谈,只记得他曾叹道:‘上海滩风浪渐起,这些年老朋友越来越难信’。”
邵泽民点点头,目光深意难测,“多谢。
我提醒一句,魏先生死前两小时,有陌生男子出现在他所住弄堂,行踪诡秘。
若有相关线索,请及时告知。”
顾知行颔首。
邵泽民淡淡一笑:“外头乱得很,别让自己也陷进来。”
说话间,宋雪卿己然走了过来。
她声音淡然却清晰:“请问,是顾先生吗?
报社新来的记者?”
顾知行一愣,忙自我介绍。
宋雪卿目光锐利如刀,片刻之后语气柔和些:“魏先生案情复杂,表面或是意外,但内里诸多疑窦未解。
若日后有线索,请随时联络我。”
他点头称是。
宋雪卿递来一张卡片,上书“华安医馆·宋雪卿”,笔迹娟秀,却字字透出坚韧。
警戒线外,渐有议论声西起。
几个路人交头接耳,说起昨夜见到皋兰路附近有陌生车辆进出,还提到青帮的人曾在此附近出现。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里顿时肃静几分。
顾知行正暗自盘算,忽听身旁一声咳嗽。
回头见一身青衣短打的白面青年立在身后,神情阴鸷。
他腋下夹着一根竹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终停在宋雪卿身上。
那目光里有说不清的暧昧与隐忍,流露出旧识的复杂。
青帮……顾知行心头一动,这人便是新晋堂主殷若尘。
空气骤然紧张,场面仿佛在无形中划开两界,巡捕与帮众的人各自警觉。
殷若尘唇角微勾,只对宋雪卿点头致意,却一句话未说。
记者人群渐散。
邵泽民带着余光打量殷若尘的方向,神情莫测。
顾知行收拾起笔记本,最后在一边树下停了一下。
他心知今日所见,早己不仅是一个简单的坠楼案。
黑暗如夜雨般浸润每一个角落,善恶真假隐现交错。
街口钟声响起。
警戒线终于撤掉,人群渐渐散去。
阳光照进巷道,上海的街头又恢复了表面的秩序,暗涌却无迹可寻。
顾知行叹了口气,整了整衣襟。
手中还握着宋雪卿的名片,就像紧紧攥着一个即将展开的谜团。
他回头望向那幢熟悉又陌生的洋房,雨后泥土的芬芳映着风中的凉意。
他知道,这个城市的白昼不过是夜晚的序章,每一缕光明下,都藏着尚未揭开的迷雾与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