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六月的江南,梅雨下得没完没了。《救赎文完结后,女主她咸鱼了》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挚,作者“日照林中”的原创精品作,林桥顾承衍主人公,精彩内容选节:六月的江南,梅雨下得没完没了。雨丝细密如针脚,将青石板路洇染成一片深色的水光,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草木腐烂后特有的、沉甸甸的潮闷。这湿漉漉的黏腻感,像一块巨大的、半透明的布,裹住了整个小镇。一个小店,名曰“咸鱼甜品店”,就缩在临河的一条窄巷尽头。门脸小小的,旧木门漆色斑驳,爬着几根半死不活的绿藤。此刻,玻璃橱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暖黄的灯光艰难地透出来,将里面摆放的几块精致小蛋糕映照得朦胧而诱人,...
雨丝细密如针脚,将青石板路洇染成一片深色的水光,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草木腐烂后特有的、沉甸甸的潮闷。
这湿漉漉的黏腻感,像一块巨大的、半透明的布,裹住了整个小镇。
一个小店,名曰“咸鱼甜品店”,就缩在临河的一条窄巷尽头。
门脸小小的,旧木门漆色斑驳,爬着几根半死不活的绿藤。
此刻,玻璃橱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暖黄的灯光艰难地透出来,将里面摆放的几块精致小蛋糕映照得朦胧而诱人,像隔着毛玻璃观看的另一个世界。
店里弥漫着一股温暖的、甜腻的气息。
新鲜出炉的黄油曲奇,带着焦香的杏仁碎,还有冰柜里刚凝固好的草莓慕斯散发出的清甜果香……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霸道地驱散了门缝里挤进来的那股子潮湿霉味,也把外面那个世界残留的、令人窒息的记忆碎片,暂时隔绝了。
林桥瘫在柜台后那张宽大的藤编摇椅里,像一尊被抽了骨头的泥塑。
身上套着件洗得发白的宽大棉布裙子,裙摆处还沾着一点早上做蛋糕胚时蹭上的面粉印。
怀里窝着“年年”,它是一只橘色的毛团子,此刻正发出呼噜噜的满足声响,暖烘烘地枕在林桥小腹上年年是她一年前捡来的,那会儿它瘦得像块破抹布,脏兮兮地缩在巷口的垃圾桶旁发抖。
经过奶油、蛋黄酱和各种边角料蛋糕渣一年的投喂,如今变得油光水滑,体重飙升,成了名副其实的“橘座”。
它是林桥现在生活里最沉甸甸的“责任”,也是最熨帖的陪伴。
手边的小木几上,放着一杯冰镇酸梅汤。
玻璃杯壁凝结着细密冰凉的水珠,杯口插着一片青柠檬。
林桥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划过那冰冷的杯壁,沾上一点水汽,然后随意地抹在年年的额头上。
橘猫不满地“喵呜”一声,抖了抖耳朵,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盹。
真好啊。
没有锥心刺骨的疼痛,没有刻骨铭心的算计,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任务”。
只有雨声和猫猫的呼噜,只有甜点散发出的、令人安心的香气。
林桥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意识在暖烘烘的甜香和雨声里漂浮。
这种近乎停滞的、无所事事的“咸鱼”状态,是她付出一切“圆满”了那个该死的救赎剧本后,唯一想要的东西。
就在即将被这甜腻的安逸彻底拖入梦乡的边缘时,那个声音,突兀地、毫无预兆地在脑海深处炸响:警告!
警告!
剧情世界核心支柱(男主:顾承衍)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精神值濒临崩溃!
世界稳定性岌岌可危!
即将引发连锁性崩塌!
冰冷的、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带着一种久违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械感,硬生生撕裂了甜品店里慵懒平静的空气。
林桥的眼皮几乎是控制不住的下意识颤动,停住几秒却也没有睁开。
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在藤椅光滑的扶手上刮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年年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瞬间的情绪波动,抬起头,金色的猫眼里带着一丝困惑,轻轻“喵?”
了一声。
宿主林桥!
紧急召回指令启动!
请立刻响应!
请立刻响应!
那声音拔高了,透着一股焦灼的电流杂音,刺得人太阳穴突突地跳。
新任女主严重偏离剧本!
行为模式判定为极度危险!
顾承衍因遭受高强度精神虐待与严重物理伤害,己于三小时前进入ICU!
世界崩溃倒计时己启动!
宿主,请即刻回归主剧情线执行紧急干预!
ICU?
高强度精神虐待?
物理伤害?
这几个词像冰冷的铁钉,猝不及防地戳进我此刻只想瘫着的大脑皮层里。
带着一种荒谬的、不真切的冲击力。
我依旧闭着眼,只是眉头难以察觉地蹙紧了一点。
怀里年年的呼噜声不知何时停了,它仰着小脑袋,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我的下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宿主!
林桥!
听到请回答!
情况万分危急!
一旦男主死亡,整个故事世界将彻底湮灭!
您作为核心参与者,灵魂印记也将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请立刻——“吵死了。”
林桥终于还是开口了,但声音里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重的、毫不掩饰的厌烦。
像是随手拍掉一只在耳边嗡嗡叫的苍蝇。
“关我屁事。”
西个字,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力道,狠狠砸断了脑海里那串喋喋不休、越来越尖锐的警报。
……系统似乎被噎住了,电子音卡壳了一瞬,随即是更刺耳的电流杂音,仿佛气急败坏的喘息,宿主!
你……你怎么能……任务完成度是你存在的根本价值!
世界崩溃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价值?”
她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终于慢吞吞地睁开眼。
视线有些模糊,聚焦在橱窗玻璃上流淌的雨水上。
那水痕歪歪扭扭,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我的价值,就是被按着头走完你们那个恶心的剧本,毫无底线和思维逻辑的去舔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无限接收他在人后所有的负面情绪被他当成情绪垃圾桶,最后还要感恩戴德地接受‘救赎成功’的勋章?”
怀里的小橘猫似乎也被她这突然低沉下去的语气吓到了,不安地动了动,小声“喵呜”着,用毛茸茸的脑袋拱她的手臂,似乎想要安慰情绪突然低落的主人。
……那是必要的牺牲!
是为了达成最终的圆满结局!
宿主,那是我们的交易是你自己也答应过的平等交换,而且你要顾全大局!
系统的声音里透出一种近乎委屈的控诉,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顾承衍他快死了!
只有你能——“死就死呗。”
林桥打断它的控诉,“公平交易?
平等交换吗?
难道不是当时的我没得选择?”
她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手指却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梳理着年年背上柔软的橘毛。
怀中猫猫温热的触感,似乎在此刻就是她唯一的锚点。
“他顾大总裁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了?
就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他的精神崩溃就金贵,我躺在手术台上血液流干濒死绝望的时候就不值钱了?
少来道德绑架这一套。”
林桥顿了顿,感觉这一股积压了不知有多久的浊气,也随着这冰冷的反问,从肺腑深处一点点吐出来。
“圆满结局?
呵。”
林桥不由得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我按部就班,兢兢业业,流血流泪演完了你们写的狗血大戏,换来一个‘HE’标签,然后呢?
然后就被一脚踹开,丢到这个犄角旮旯里自生自灭。
现在剧本崩了,玩脱了,想起我这个‘工具人’了?
早干嘛去了?”
系统彻底沉默了。
脑海里一片死寂,只有那刺耳的、代表极度危险的红色警报背景音还在无声地闪烁,像某种濒死的心跳。
……对不起。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不自然的软化,甚至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类似抽噎的电流杂音,主系统……判断失误。
新任的替代品女主数据异常……我们无法控制……它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笨拙的、试图“示弱”的可怜巴巴。
宿主……林桥……求你了……只有你能救他……也只有你能救这个世界……它甚至模拟出一种带着哭腔的语调,看在……看在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看在他……他毕竟是你曾经‘爱过’的人……。
“爱过?”
这个词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了我一下。
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怀里的年年不满地“咪”了一声。
爱?
在那个被精密操控的剧本里?
对那个被设定为“需要被救赎”、实则冷酷又偏执的顾承衍?
那根本不是什么爱。
那是植入程序的指令,是剧情需要的化学反应,是无数个被系统强行放大、扭曲的瞬间堆积起来的虚假泡沫。
当任务完成的绿灯亮起,所有被强加的“深情”就像潮水一样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冰冷的疲惫和一片狼藉的沙滩。
“别跟我提那个字眼,恶心。”
林桥的声音冷得像冰渣,“还有,收起你那套拙劣的哭戏。
听着,系统,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林桥抱着年年,慢慢转了身,又在藤椅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自己更深地陷进那片柔软的藤条编织的依靠里。
外面的雨声似乎更密了,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屋檐和门前的青石板,汇成一片令人昏昏欲睡的白噪音。
“——我的任务,早、就、结、束、了。”
我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宣告,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决绝,“现在,我退休了。
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当一条咸鱼,喂喂猫,做做蛋糕,看看雨。”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太阳穴,仿佛那里真的有什么需要被驱散的噪音。
“所以,你,”对着空无一人的、弥漫着甜香的空气,也对着脑子里那个不存在的幽灵,下达了最后通牒,“给我,彻底地,安静。”
“——或者,滚。”
最后一个“滚”字落下,脑海里那闪烁的红光警报和电流杂音,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掐断。
周遭的一片环境再次进入了彻底的、令人心安的寂静。
只剩下窗外永无止境的雨声,怀里年年重新响起的、安稳的呼噜声,还有鼻尖萦绕不散的、甜丝丝的蛋糕香气。
世界清静了。
林桥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重新瘫软在藤椅深处。
她端起手边那杯冰镇酸梅汤,杯壁的水珠己经凝结成串,顺着指缝滑落,带来一阵冰凉的舒爽。
喝了一大口,酸甜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瞬间浇灭了心底最后一丝因系统出现而泛起的烦躁余烬。
年年在她的怀里惬意地翻了个身,露出软乎乎的、雪白的肚皮,西只小爪子在空中无意识地蹬了蹬,发出满足的哼唧声。
“这才是我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