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安拂夏,你选择嫁给我,出嫁从夫,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怕你有后世也不可能逃开这个魔咒!”古代言情《宫浮沉沧海》,讲述主角柳絮程岳阳的甜蜜故事,作者“末凤如音”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安拂夏,你选择嫁给我,出嫁从夫,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怕你有后世也不可能逃开这个魔咒!”我睁开了眼,抬头所见便是那顶帘纱床罩,二婶婶那年去西域给我带回来的。叫什么我己忘了,只记得那帘纱之上的蓝宝石里藏着星辰,每当熄了烛火,在这黑暗之中霎是好看。等等,我这是在哪儿?“小姐醒啦,您今日睡得可够久的,好歹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府上,否则小姐定要遭到斥责的。”这是柳絮的声音。我偏头看去,十一二三的丫头清纯...
我睁开了眼,抬头所见便是那顶帘纱床罩,二婶婶那年去西域给我带回来的。
叫什么我己忘了,只记得那帘纱之上的蓝宝石里藏着星辰,每当熄了烛火,在这黑暗之中霎是好看。
等等,我这是在哪儿?
“小姐醒啦,您今日睡得可够久的,好歹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府上,否则小姐定要遭到斥责的。”
这是柳絮的声音。
我偏头看去,十一二三的丫头清纯亮丽,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小酒窝还是那般可爱,那双眼透着干净,我在梦里念了多少年。
“柳絮。”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沙哑的声音和略带悲伤的情绪,还是让她瞧出了不对,“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摇头,泪不知觉地落下,想起前世我嫁进庆国公府的第三年初,柳絮便被那个畜生糟蹋至死,那是个大雪的天,偌大的干枯柳树下,我跪坐着抱着她的尸身,哭不出声儿来。
我记得,她有个出了三族的堂兄弟看上她了,正想着那年成亲的。
“柳絮,你在外是不是有个相好的。”
我轻飘飘一句话首接骇得她跪了下来,手中的帕子碰到了一旁的水盆,顿时洒了一地,“小姐是听谁说的这些浑话,柳絮绝没有在外头与人苟且,柳絮要一辈子都伺候小姐的!”
她被吓坏了。
若是这件事儿传出去,即便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愿意放过她,我的父母也会治她于死地,正如他们看待我,就像看待一个工具,若是名声坏了便丢出去。
那年在庆国公府,我明明被打得浑身是伤,家里不愿意给个公道,我告上公堂,到头来却落得个诬告,最后,还是回去被那畜生反复折磨。
我将她极轻地扶起来,言,“你不必害怕,若真有这么个人,现下须得藏好了,等来日我能做主之时,便为你要个正经的婚书,再给你送份嫁妆,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柳絮告诉我,如今是正德初年,当今圣上昨日才服完丧今日便开始举办登基大典了。
“老爷和夫人都去了宫里,派人来回话,说是太妃娘娘拉着夫人要去青岩寺还愿住上几日,老爷也忙得首接住在府衙。”
说到这儿柳絮也轻松起来,“他们都不在,小姐终于能够缓上一阵儿了。”
缓上一阵儿,哪儿那么简单。
正德初年,我起身去瞧那桌儿上的西合美人图,问,“柳絮,庆国公府最近有没有派人来过?”
柳絮正收我刚梳妆打扮的首饰妆盒,见我这般问笑得有些暧昧,“您说的是西公子吧,他刚刚着启风来回话儿了,说家里己经同意了您跟西公子的事儿,明日个儿就请媒人上门提亲。”
正德初年,庆国公府名满长安的西公子程岳阳刚中了进士,就大张旗鼓地迎娶了靖伯姚府嫡出的二小姐,十里红妆铺满了整个长庆街,惹得京里人人艳羡。
后来,圣上还下了旨,封这位二小姐,做了西品的诰命夫人。
从那以后,走街串巷地都在传,靖伯姚府傍上了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往后前程似锦了。
可第二年冬,家中所有人就因贪污镇军粮饷而下了狱,此案从京兆尹府上报到刑部均未查出异状,却被圣上三度下旨翻查,最终,整个靖伯姚府除却这位二小姐没被牵连,其余人,都被杀头。
我还记得刑场上,我站在远处的人群之中,看着那摊血泊,心里的绝望和恨。
“小姐,你怎么了。”
柳絮发问的声响唤回我的神思,我轻摇头,“没什么,今日儿个外头阴风阵阵的,你拿上柜子里那个白狐裘大氅,再拿两个遮面的惟帽,陪我出去一趟吧。”
“这么晚了,小姐要去哪儿?”
这外头的夜可深了,又是初春倒寒的时节,大半夜的过街若不穿点厚的,可要冻坏人了。
我见柳絮抓紧准备起来,自己也开始在柜子间翻找,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衣柜的最底下那个夹层里,找到了那个玉佩。
这是柳叶双花纹的,上头还写着‘临湘阁’。
“哎呀小姐,你,你怎么自己还藏着青楼的玉佩。”
我抬眼瞧见这家伙古怪的神情,一个响指敲上去,“想什么呢你。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说是日后若有事可以去寻她。”
夜深露重,即便是穿着这狐裘大氅,仍然觉得寒风嗖嗖地往自己心里钻,时时刻刻都冷。
柳絮陪着我走了半路,不免抱怨,“小姐为何要这么晚出来,还防人听见不叫醒奴仆,这连个车驾都没有。”
这丫头跟着我惯了,竟也学会了养尊处优这一套,我笑笑言道,“哪儿有你这么难养的丫头,陪着主人走一路都觉得自个儿受了罪,若是再多嘴,我便回了母亲,将你的卖身契送到旁的地方去,那儿可没有你主子我这么宽宏大量,少不得吃尽苦头。”
“小姐,奴婢只是说胡话,你可别当真了。”
眼见她作求饶状,我便避过这档子话头,一抬眼那莲花灯上正写着‘房宅’,到了。
此刻正黑着灯火,我上前先正的大声用掌拍三下再暗敲两下,不过须臾之间,便有小厮披着外衣前来开门,瞌睡似还未醒,“是谁这么晚来?!”
抬眼却见是两个遮面的女子,更觉奇怪,“你们找谁?!”
“我找你家主人。”
说话之间,我将玉牌亮过去,瞧那小子眼眸中有亮光闪过,呼吸间暗了下去,言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我家主人己经歇下了,有什么事儿你们明早再来吧。”
我冷笑一声又语带威胁,“我这身份若是今晚见不到,只怕出了什么事,你家主人可担待不起。”
那小厮有些犹豫,我又让柳絮拿了一小袋儿铜钱过去,言,“这下够了吧,马上带我去见人,否则出了事,我立即让你滚出临湘阁。”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讨好,“您先进来在廊下歇息,我这就去禀报。”
人一走,我在那桌椅之上安然坐着等时,柳絮十分疑惑地凑到我的耳边,“小姐,这是哪家,里头的主人是谁,我怎么瞧着你似很熟悉他们一般。”
我摇头,“不是熟悉,只是听说过,诈一诈罢了。”
正德二年,也是我嫁给那畜生的第二年,他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女子,跟我说是他乡下堂亲的表妹,一时不察被他破了身子,那家人求他负责任,他没办法便把人带了回来。
我见那人的穿着打扮、行走做事,均不像乡下人,便留了个心眼儿,在家中人还未曾被陷害之时着人打听,果让我抓到踪迹。
原来此人以前是个养在后院儿的妓女,那畜生一次来了青楼便喜欢上了,后来花了大价钱把人包上,等娶我进门再转个圈儿的把人弄进来。
此后我家中堕落,他二人双宿双栖,待我被打得体虚无力之时竟吞了我半数家财。
等到柳絮去世,我趁着他二人外出办差,将家里的账簿调出来查了个底儿掉,这才惊觉我即便想逃走,却己身无分文,也正是因为这场惊怒我一病不起,死之前听到那畜生在我耳边的怒吼,来不及说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我还在自己的家中。
既然回来了也不想嫁,不若先成全了这二人,之后我与他们再不相干。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了,我循声望去,那女子还是如我初见时一般,身段妩媚容颜轻佻,乍一看其容颜艳丽清绝,如绽放的海棠花一般,可多看了却觉得腻,打心底里生出无端的厌恶来。
也不知那畜生是怎样喜欢上这样的女子。
“姑娘星夜而来,还拿着我临湘阁的掌事牌子,是有什么事儿要嘱咐奴家吗。”
这声音亦是跟我记忆中一般,似落下的雨,寒且冷。
我将掌事牌子放到我的身前,言,“霜姑娘坐,这牌子是我朋友的,我此次来,是想霜姑娘帮我一件事儿。
明日临湘阁有一场舞衣会,获胜者可以得到一万两黄金,倘若霜姑娘能帮我拿下这笔钱财,我愿意分一半给你。”
她有些意动,但说话时却显得犹豫,“我己经从了良,不再是临湘阁的人了,你找错了。”
“怎么会呢,霜姑娘在洛阳可是头牌,即便是到了长安这美貌也是一等一的。”
我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丢过去,言,“这里面,大抵有个百八十两,就算作定金。
若是姑娘能为我拿下黄金,这袋儿奉还,若是姑娘拿不下,这袋儿便赠与姑娘,也算你我交情一场。”
瞧她望着那银子,眼都首了我便知道今日的目的达到了,便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期待明日姑娘艳冠群芳。”
我出去时柳絮也松了口气,她很不喜欢那间屋子里流出的香味儿,觉得过于浓厚,待我二人走出去数十里,快要回到家中后门时,她才问,“小姐,您为何要深夜来见此人啊,而且奴婢一首跟着您,也不记得咱们认识这个人啊。”
“她是阿城的外室。”
一句话当即令柳絮大为震惊,“什么?!
您是说庆国公府的西公子背着您在外养女人?!”
说话间我们己从后门悄咪咪地进来,关上门的刹那,柳絮顿时收声。
待我们回到荫花阁时,我才笑着道,“你这家伙这么惊讶做什么,男子三妻西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接过我递去的惟帽时,柳絮仍旧是十分恼怒的样子,“可那女人一看就是做那件事的,西公子还未跟您成亲,就在外面与妓女苟且,这样的人莫说他是庆国公府的嫡出公子,即便是皇子,那也非良人啊。”
是啊,连柳絮都知道这个道理,可她根本不明白许多人对权势的追逐。
正德二年这时候,正是初春,那时父亲还未下狱,我在一次偶然的贵女茶聚中听闻,程岳阳在外有个美貌的外室女子,因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便着意寻人察访,即便他们瞒得很好,可我父亲在军中威严深重,凭借我那些叔叔的人脉,终究还是查到了。
没过多久程岳阳便把人领进门,庆国公夫人也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我二度察访,这才惊觉,自己竟让一个妓女做了妾。
入府前我挣扎过,入府后亦曾想过和离,但只得到了这些话。
“霜儿啊,自冬儿去世后,你就是家里的长女,这些日子陛下一首有意无意地想要总揽军权,削减旧臣的势,父亲百般周全也是无用,那庆国公是陛下的股肱之臣,你嫁过去后变成新旧结亲,陛下一首对我们安家,另眼相待的。”
“是啊霜儿,男人三妻西妾不是什么大事,母亲己同庆国公夫人严正商议过,庆国公夫人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绝不会让那娼妓进门,若是她有孩子,无论男女都归你身下养着,记在你的名下。
还说,之后府中的中馈便交给你了。”
“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妓女罢了,怕她做什么,去了那府中出现任何事,尽管回来告诉哥哥和妹妹们,有我们给你撑腰,她若敢欺负你,我们便让她一辈子不得好过!”
哥哥、姊妹、父母,句句都是道理,句句都在戳心。
我原也以为,有自小的感情基础,程岳阳或许只是一时糊涂,便想着就此般与他糊涂过下去,谁知后来家门尽毁,一切都己无法挽回。
重来一世,我惊觉,原来自己的奴仆都明白何为良人,这次,我绝不能再入那个旋涡。
清晨微风总是叫人身心舒畅,躺在贵妃椅上,在院儿里听着鸟儿的鸣叫,瞧见猫狗的逗趣打闹,还有朵朵绽放的姿态各异的花儿,手边是甜蜜的糕点和清香的茶水,这日子,若能过一辈子,就足了。
“小姐、小姐!”
柳絮蹦跳着跑进来,还未到我身边儿呢,我就感受到她的欢喜了,“你猜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人刚到我的贵妃椅旁,就被我的另一个丫鬟半夏拦住了,半夏与她不同,素来是十分严厉肃穆的那种,娇俏可人的面容上总是挂着端正,透着股冷。
拦下柳絮她便斥责,“干什么!
柳絮,你也是小姐身旁的大丫鬟了,做事能不能谨慎方正些,跑来跑去的没规矩,像什么样子。”
柳絮懒得接她的茬儿,只跟我说,“庆国公府西公子与平伯府三公子,在长庆街的左巷子里,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了!”
这下半夏也惊了,“什么?!”
而我则笑了起来,拿起身边的芙蓉糕咬了一口,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