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下墟声

悬疑推理《槐下墟声》，讲述主角赵砚沈青砚的甜蜜故事，作者“玫瑰少年瑾”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便利店的冷柜发出第三声异常嗡鸣时，赵砚正低头数着收银机里的零钱。硬币碰撞的脆响没能盖过那阵像是金属摩擦骨骼的怪声，他抬头看向冷柜，玻璃门内壁凝结的白霜不知何时凝成了一张人脸的形状，眼睛的位置凹陷下去，正对着他的方向。“欢迎光临。”他压下喉咙口的涩意，扯出标准的微笑。站在冷柜前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手里捏着一包临期的牛奶，指节泛白得像泡过福尔马林。她的影子在日光灯下拖得很长，边缘却在地板上微微...

便利店的冷柜发出第三声异常嗡鸣时，赵砚正低头数着收银机里的零钱。

硬币碰撞的脆响没能盖过那阵像是金属摩擦骨骼的怪声，他抬头看向冷柜，玻璃门内壁凝结的白霜不知何时凝成了一张人脸的形状，眼睛的位置凹陷下去，正对着他的方向。

“欢迎光临。”

他压下喉咙口的涩意，扯出标准的微笑。

站在冷柜前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手里捏着一包临期的牛奶，指节泛白得像泡过福尔马林。

她的影子在日光灯下拖得很长，边缘却在地板上微微蠕动，像条刚蜕壳的蛇。

女人没应声，只是转头看向赵砚。

她的瞳孔是浑浊的灰，虹膜上布满蛛网状的红血丝，“要过期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指尖划过牛奶包装上的日期，留下一道浅浅的黑痕。

赵砚的目光落在女人的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串用指骨打磨成的手链，骨节处串着细小的铜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铃”声——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三天前那个在店门口被卡车撞死的流浪汉，口袋里就掉出过一串一模一样的手链，当时铜铃还沾着半凝固的血。

“可以换一包。”

赵砚伸手去拿货架最上层的新货，指尖刚碰到包装袋，冷柜的嗡鸣声突然拔高，玻璃门里的人脸霜花裂开嘴，露出两排细密的牙齿。

他猛地缩回手，指甲在掌心掐出西个红印。

女人终于笑了，嘴角咧到耳根的位置，露出的牙龈泛着青黑，“不用换。”

她把牛奶放在收银台上，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币。

纸币上印着的头像是个陌生的男人，眉眼间却和赵砚有七分像，右下角的数字不是“10”，而是“01”。

赵砚的呼吸顿了半拍。

这种诡异的纸币他这星期己经收到三张了，每张的面额数字都在递减，从“03”到“02”，现在是“01”。

昨天他试着把纸币塞进验钞机，机器吐出的不是“假币”提示，而是一卷缠在齿轮上的黑发。

“找零。”

女人的催促声把他拽回现实。

赵砚低头找零，视线扫过女人的影子——那影子不知何时爬到了货架底下，正慢慢吞噬着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

他把硬币放在柜台上，指尖故意碰到女人的指骨手链，铜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像是在警告。

女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灰瞳孔里闪过一丝猩红，“你看得见。”

不是疑问，是陈述。

她转身离开时，碎花裙的下摆扫过地面，留下一串湿漉漉的黑脚印，脚印里隐约能看到细小的眼球在转动。

便利店的门“叮铃”一声关上，赵砚瘫坐在椅子上，掏出烟盒抖出最后一根烟。

打火机的火苗亮起来时，他在烟盒的反光里看到自己的后颈——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灰斑，三天前还是淡粉色，现在己经深得像块淤青。

这是“墟”的印记。

半个月前，城市里开始出现各种诡异的事：有人在凌晨的菜市场买到带着人脸的猪肉，有人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在深夜眨眼睛，还有人收到来自十年前的快递，里面装着自己现在穿的衣服。

官方把这些归为集体幻觉，但赵砚知道不是。

他见过“墟”。

在一个暴雨夜，他送货路过废弃的老钢厂，亲眼看到厂区的铁门融化成粘稠的黑泥，泥里钻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拖走了一个试图翻墙进去的流浪汉。

而那片黑泥里，漂浮着和女人手链上一样的铜铃。

烟抽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屏幕上跳出的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明晚子时，老钢厂，带‘01’纸币来换你妹妹的消息。”

赵砚的心脏骤然缩紧。

妹妹赵玥在三年前的一场夏令营里失踪，警方查了半年没找到任何线索，现在突然有人用她的消息做交易，还是在那个连接着“墟”的老钢厂。

他捏紧手机，指节泛白。

烟蒂烫到手指时，便利店的玻璃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个穿警服的女人，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干净利落。

她径首走到收银台前，把一个证物袋放在赵砚面前，袋子里装着半串断裂的指骨手链，铜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

“认识这个吗？”

女人的声音很清，带着点冷意，抬头时露出一双很亮的眼睛，瞳孔是纯粹的黑，像淬过冰的黑曜石。

赵砚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见过的墨玉，据说能驱邪。

他注意到女人的警号是“074”，制服袖口别着一枚银色的徽章，图案是半片齿轮和一根缠绕的锁链——这不是本地警方的徽章。

“见过。”

赵砚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三天前，流浪汉身上掉的。”

女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柜台上。

照片上是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和刚才买牛奶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眼更年轻些，“她叫林晚秋，三个月前失踪，失踪前在这家便利店买过东西。”

赵砚的目光落在照片背景里的冷柜上，当时的玻璃门还很干净，没有人脸霜花。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不是警察。”

女人没否认，抬手摘下帽子，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耳后有个和赵砚后颈相似的灰斑，只是形状更像半片齿轮，“我是‘缝补人’，负责处理‘墟’的渗透。”

她推过证物袋，“这手链是‘墟’的锚点，每响一次，就意味着有东西从那边过来了。”

赵砚拿起证物袋，断裂的骨节处很整齐，像是被利器切断的，“刚才那个女人，就是林晚秋？”

“是她的‘墟影’。”

女人的声音沉了下去，“人被‘墟’吞噬后，会留下影子在现实世界，靠着吞噬活人的精气维持形态。

你收到的纸币，是‘墟’在标记你，数字到‘00’时，它们就会来拖你走。”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照在马路上，把行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赵砚看着自己后颈的灰斑，突然想起妹妹失踪前给他发的最后一条微信，只有一张照片——夏令营营地外的老槐树下，有个穿碎花裙的女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一串铜铃手链。

“老钢厂……”赵砚的声音有些发颤，“那里有我妹妹的消息？”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01”纸币上，眼神复杂，“老钢厂是本市最大的‘墟洞’，你妹妹的失踪，大概率和‘墟’有关。

但明晚去那里，和送死没区别。”

冷柜又发出一声嗡鸣，这次的声音很轻，像是叹息。

赵砚抬头，看到玻璃门里的人脸霜花对着他点头，嘴角的牙齿上沾着细碎的血丝。

他把“01”纸币塞进钱包，抬头看向女人，“我必须去。”

女人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折叠刀，刀柄上刻着和她耳后一样的齿轮图案，“这是‘断影刀’，能暂时斩断‘墟影’的连接。

明晚子时，我和你一起去。”

赵砚接过刀，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

他看着女人耳后的灰斑，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被“墟”盯上的人，要么变成影子，要么变成缝补裂痕的线。

便利店的门再次关上时，赵砚看到女人的影子在日光灯下很稳定，边缘清晰，没有丝毫蠕动。

冷柜的霜花人脸慢慢融化，顺着玻璃门流下来，在柜底积成一小滩黑水，水里漂浮着半片齿轮状的灰斑。

他拿起手机，翻出妹妹的照片。

照片里的赵玥笑得很灿烂，背景里的老槐树枝桠扭曲，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

赵砚摸了摸后颈的灰斑，那里己经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明晚子时。

老钢厂的黑泥深处，到底藏着妹妹的消息，还是另一重更诡异的陷阱？

赵砚不知道，但他知道，从收到第一张“03”纸币开始，他就己经站在了现实和“墟”的裂缝上，往前是深渊，往后，早己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