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深夜十一点，城市的脉搏依旧被无数办公楼的光点维系着，跳动得疲惫而机械。“晚桃叙”的倾心著作，林晓晨灶神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深夜十一点，城市的脉搏依旧被无数办公楼的光点维系着，跳动得疲惫而机械。林晓晨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敲下最后一个句点。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将身体重重地靠向椅背，昂贵的工学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屏幕上，一份标题为《“焕新生活”年度营销全案复盘与Q4增量策略展望》的PPT，正散发着完工后虚幻的光芒。“搞定……”他长吁一口气，声音沙哑。胃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痛，那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和过量咖啡因的杰作。他...
林晓晨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敲下最后一个句点。
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将身体重重地靠向椅背，昂贵的工学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屏幕上，一份标题为《“焕新生活”年度营销全案复盘与Q4增量策略展望》的PPT，正散发着完工后虚幻的光芒。
“搞定……”他长吁一口气，声音沙哑。
胃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痛，那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和过量咖啡因的杰作。
他伸手去摸桌上的咖啡杯，却只捞到个空罐。
算了，反正也结束了。
明天，不，今天上午九点，他就要带着这份倾注了他整整两周心血的方案，去向那个吹毛求疵的副总裁汇报。
他几乎能预见到对方挑剔的眼神和连珠炮似的提问，但他有信心，这份数据翔实、逻辑缜密、创意大胆的方案，足以堵上所有人的嘴。
毕竟，他是林晓晨，公司里公认的“卷王”，以一人之力扛起整个运营部KPI的男人。
二十八岁，年薪百万，前途无量——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认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代价是什么。
他关掉电脑，办公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顽强地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突突地跳得又快又乱。
“熬过头了……”他喃喃自语，扶着桌子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不听使唤。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鸣音。
他最后看到的，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23:47。
然后，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吞噬了一切知觉。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有走马灯。
林晓晨的意识像是在虚空里漂浮了很久，首到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年轻声音将他拽了回来。
“喂，醒醒！
到地方了，别磨蹭。”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身体，更像是一团朦胧的光影。
而眼前，是两条飘浮在半空的腿，穿着古代官差的皂靴，上面是黑色的袍角。
他努力向上“看”，只见一个面色惨白、头戴一顶写着“天下太平”高帽的年轻人，正拿着一部……触屏智能手机划拉着。
旁边是个面色黝黑、戴着“一见生财”高帽的壮汉，同样拿着手机。
黑白无常？
林晓晨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这造型他熟，但配智能手机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两位……大哥？”
他试探着开口，发现自己能发出一种类似思维波动的声音。
“嗯，新来的魂魄是吧？
林晓晨，阳寿……诶？”
白无常（他猜那个年轻的是白无常）看着手机屏幕，眉头皱了起来。
“老黑，不对啊，系统显示他阳寿未尽，命格显示是寿终正寝，九十多岁呢！
怎么现在就勾来了？”
黑无常凑过来看了看屏幕，瓮声瓮气地说：“靠，实习生抽错魂了！
今天新来的那个小谢，肯定是把‘林晓晨’和隔壁生死簿上那个‘林晓尘’（山林之林，破晓之晓，尘土之尘）搞混了！
那是个修道有成的，今天该兵解飞升了！”
林晓晨：“……” 所以他这是，被鬼差误杀了？
还是因为实习生操作失误？
“那……能送我回去吗？”
他抱着万一的希望问。
他那份PPT还没备份到云端呢！
白无常一脸为难：“这个……肉身己经确认死亡，并且开始火化了流程了。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
林晓晨感到一阵绝望，还有一丝荒谬的愤怒。
他奋斗了二十八年，眼看就要登上人生巅峰，结果因为地府实习生手滑，一切归零？
“那怎么办？
我这算工伤……不，算工亡吧？
总得有个说法？”
他忍不住用上了职场扯皮的语气。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似乎也有些理亏。
白无常清咳一声：“咳，按照规定，这种情况，我们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一，按照正常流程去投胎，下辈子给你安排个富贵人家，一生顺遂。”
“二呢？”
“二嘛……”白无常指了指身后那扇云雾缭绕、金光隐隐的巨大门户，门楣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南天门。
“正好天庭最近在搞什么‘神才引进特殊计划’，急缺有特殊才能的魂魄，特别是像你这种……嗯，‘卷’出水平的。”
“我们可以给你做个推荐，你去试试。
万一选上了，首接位列仙班，长生不老，听起来是不是比重新练号强？”
天庭？
神仙？
林晓晨只觉得信息量过大。
他看着那气势恢宏的南天门，以及门口两个靠着门框、抱着长戟打哈欠的金甲天兵。
心里吐槽：这仙班的气氛，怎么看起来比我们公司还懒散？
但投胎变婴儿重新开始？
想想就更可怕。
至少当神仙，听起来像是个“管理岗”。
“我选二。”
他没有犹豫。
“爽快！”
白无常似乎松了口气，立刻在手机上操作起来，“行了，你的档案己经推送过去了。
往前走，进了南天门自然有人接引。”
“祝你好运……对了，提醒你一句，天庭最近经济不景气，KPI考核挺严的，你自求多福。”
KPI？
神仙也搞这个？
林晓晨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不祥的预感，那团代表他意识的光影，飘飘悠悠地飞向了那扇传说中的南天门。
穿过门户的瞬间，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膜。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但……和他想象中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的仙境不太一样。
天空是一种灰蒙蒙的蓝色，像是许久没擦洗过的玻璃。
脚下是白玉铺就的广场，玉色温润，但缝隙里却长着些萎靡的仙草。
远处琼楼玉宇连绵不绝，飞檐斗拱依旧精美，但不少建筑的外墙显得斑驳，缺乏维护。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于老旧图书馆的尘埃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体制内”的倦怠感。
最让他震惊的是，广场上来往的神仙们，一个个虽然衣袂飘飘，仙风道骨，但眉宇间大多笼罩着一层愁云，步履匆匆，彼此间连个招呼都懒得打，像极了周一早上赶着去开晨会的打工人。
说好的逍遥自在呢？
“新来的？”
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晓晨“看”过去，是一个穿着宽大仙官服、眯着眼睛、耳朵奇大的小老头，正拿着个玉笏板一样的东西记录着什么。
“是，在下林晓晨，受黑白无常引荐……知道知道，名单上有你。”
大耳朵仙官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打断。
“我乃顺风耳，负责新人登记。
喏，往那边走，看到没，‘天道人才特聘办公室’，去那里排队面试。
快点，今天名额不多了。”
顺风耳？
林晓晨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偏殿外，排着一条稀稀拉拉的队伍。
队伍里的魂魄形态各异，有古代书生，有民国小姐，甚至还有个穿着宇航服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道了声谢，飘过去排在队尾。
前面两个魂魄正在低声交谈。
“……听说今年信仰税收又跌了三个百分点，各位大神的香火都不旺啊。”
“可不是嘛，我那庙宇，去年还能收点新鲜瓜果，今年就剩点烂苹果了。
凡人现在都信科学，谁还信我们？”
“唉，天道考核越来越严，完不成KPI，轻则扣减功德俸禄，重则神位不保，打入轮回重修……这神仙当得，比在人间还累！”
信仰税收？
KPI？
神位不保？
林晓晨越听心越沉。
他好像……跳进了一个更大的火坑。
队伍行进得出乎意料的快，不断有魂魄垂头丧气地从面试的殿内飘出来，有的甚至当场化作流光投胎去了。
显然，淘汰率极高。
终于轮到他了。
他定了定神，飘进殿内。
殿内布置得倒像是个现代化会议室。
主位上坐着三位面试官。
居中一位，白须白发，面容古板严肃，手持拂尘，身上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气息，头顶悬浮着太白金星的名牌。
左边一位，是个面容和善、大腹便便的矮胖神仙，笑容可掬，名牌是灶神。
右边一位，则是一位面容冷峻、身着华丽宫装的女仙，眼神锐利，不怒自威，名牌是瑶池仙子。
“林晓晨，阳寿未尽，因勾魂失误特引荐至此。”
太白金星声音平淡，毫无波澜，“简述汝之才能，于我天庭有何用处？”
林晓晨深吸一口气，将前世应对投资人的状态拿了出来。
“三位上神，在下生前从事互联网运营工作，擅长数据分析、用户增长、品牌打造与商业模式重构。
简而言之，我能帮助一个产品或组织，在最有限的资源下，实现影响力和收益的最大化。”
瑶池仙子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哦？
具体说说。
比如，若让你负责我这瑶池仙境的运营，当如何？”
林晓晨心念电转，迅速组织语言：“瑶池仙境，IP价值极高，但变现模式单一。
仅靠蟠桃会，受众太窄。”
“我们可以进行品牌延伸，比如，推出‘瑶池定制版驻颜仙露’（稀释的瑶池水）、‘蟠桃味灵气苏打水’面向低阶修士和凡人中的富豪。”
“开放‘仙境一日游’VIP体验，限量发售，拍卖入场券。”
“甚至可以与月老合作，推出‘瑶池仙境婚礼套餐’……通过多元化营收，反哺核心品牌，形成生态闭环。”
灶神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插嘴：“妙啊！
这思路……那我的灶神衙门呢？
现在人间都用天然气电磁炉，供奉是越来越少了。”
“灶神您的优势在于贴近民生，用户基数庞大，但用户粘性不足。”
林晓晨侃侃而谈。
“我们可以从‘内容’和‘社交’入手。
比如，开发一个‘灶王爷美食APP’，提供食谱、厨艺教学，嵌入‘在线供奉’功能，信徒可以一键上香、发表感恩留言，形成社区。”
“同时，与食神、酒神联动，打造‘人间烟火节’，评选民间厨神，给予实际奖励（比如一夜暴富、家人健康），极大提升参与感和信仰转化率……”他越说越顺，几乎将前世的运营方法论无缝嫁接了过来，听得灶神连连点头，瑶池仙子也露出思索之色。
唯有太白金星，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荒谬！”
殿内顿时一静。
太白金星须发皆张，怒道：“满口胡言！
什么APP，什么商业模式，什么用户体验！
神灵威严何在？
天道秩序何在？”
“凡人供奉，乃是出于敬畏之心，岂容你如此亵渎，弄得如同市井商贾般锱铢必较？！”
“我天庭立世万载，靠的是无上神通与天道庇佑，岂能用你这套凡间蝇营狗苟之术！”
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林晓晨这团魂魄光影都一阵摇曳，几乎要溃散。
他心中叫苦，这老古董果然是最难啃的骨头。
但他不能退。
退了，就是投胎重新开始。
他顶着压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太白金星上神，请问如今神界，最缺的是什么？”
“自然是信仰愿力！”
太白金星冷哼。
“那信仰愿力从何而来？”
“自是来自凡人的虔诚供奉！”
“如果凡人不再虔诚，或者虔诚的人数越来越少，我们当如何？”
林晓晨追问。
“是坐等天道惩罚，降下灾劫让他们重新恐惧我们？
还是主动改变，让他们重新需要我們，喜欢我們，心甘情愿地供奉我们？”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地说：“市场在变，用户（凡人）的需求和习惯在变。
如果我们不变，固步自封，只会被时代淘汰。”
“这不是亵渎，这是生存！”
“用更高效、更贴近时代的方式，去传播神界的荣光，获取必需的‘资源’（信仰），这有何错？
难道眼睁睁看着神界凋零，就是维护威严了吗？”
这一番话，结合了他刚才提出的具体方案，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灶神忍不住小声附和：“老星君，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咱们再不想办法，下个季度的功德俸禄真要发不出来了……”瑶池仙子也微微颔首：“非常之时，或需行非常之法。
此子思路清奇，或许……值得一试。”
太白金星脸色铁青，看着林晓晨，又看看明显被说动的两位同僚，半晌，才重重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既然如此，老夫便给你一个机会！”
他抬手打出一道金光，没入林晓晨的魂魄。
“现授予你‘候补财神’神位，暂列九品！
三个月内，若你能让财神衙门的香火愿力增长一倍，便算你通过考核，正式录用的。
若是不能……”太白金星眼中寒光一闪：“便证明你之术乃是歪门邪道，即刻剥夺神位，打入畜生道！”
金光入体，林晓晨瞬间感觉到自己凝聚出了一个半透明的、穿着九品官服的身体。
同时，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关于神界的基本规则、功德系统的运用、以及财神衙门目前那触目惊心的、连续十八个季度下滑的业绩报表和几乎见底的“信仰储备”。
压力如山。
但他心中反而升起一股久违的斗志。
KPI考核？
业绩压力？
这不就是他上辈子最熟悉的东西吗？
他抬起头，迎着三位面试官（主要是太白金星）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属于“卷王”的、混合着疲惫与兴奋的笑容。
“遵命。
属下，定不辱命。”
新的战场，己经铺开。
而他这个前世卷到死的社畜，如今要在神界，卷出一个新未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