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剑
第1章 夜雨粹锋
楚昭的瞳孔里映着最后一粒火星坠入黑暗，铁匠铺屋檐下的风铃突然发出刺耳颤音。
少年握住铁钳的手悬在半空，淬火池里那截赤红剑胚正在疯狂吞食暗青色的火焰。
"戌时三刻不封炉，阎罗殿前鬼叩门。
"陈三槐沙哑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老铁匠独眼在阴影中泛着幽光，"你小子又忘了规矩。
"铁钳尖端传来诡异的吸力，楚昭虎口崩裂的血珠顺着纹路渗入剑胚。
暗红血丝在玄铁表面游走，勾勒出半张残缺的人脸。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父亲咽气前用同样猩红的指尖，在他掌心画下的那道剑纹。
"哐当！
"后院传来铸铁玄武像的倾覆声，惊起满树寒鸦。
陈三槐的烟杆重重磕在铁砧上，迸溅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奇异的卦象。
老铁匠佝偻的脊背突然绷首，独眼死死盯着少年怀中："把剑胚给我！
"破风声撕裂雨幕。
七道红影鬼魅般倒挂在屋檐，猩红斗篷下露出淬毒的弩箭寒光。
楚昭还未来得及转身，陈三槐枯树般的手掌己扣住他咽喉，将人整个甩向铸铁玄武像。
"甲辰年镇物，开！
"老铁匠的嘶吼混着骨骼碎裂声。
楚昭重重撞在玄武背甲，口中鲜血喷在锈迹斑斑的兽首上。
青铜剑柄从裂开的背甲中弹出，与他腰间玉佩碰撞出清越龙吟——正是父亲临终攥着的那枚双螭纹佩。
淬火池突然沸腾如血海，玄铁剑胚破水而出。
楚昭本能地握住飞来的青铜剑柄，断刃处腾起的青焰瞬间吞噬了整条右臂。
他看见自己血管在皮肤下游走如赤蛇，听见骨骼发出锻铁般的脆响。
"果然是剑阁余孽！
"鬼面人从雨幕中显形，弯刀划过的雨滴在半空凝成血色咒文。
楚昭踉跄后退，断刃扫过铁砧，迸发的剑气将淬火池一分为二。
蒸腾的水雾里，他望见陈三槐被三支弩箭贯穿的残躯，正死死抱着鬼面人的左腿。
"去千刃峰...找瞎子..."老铁匠独眼流下两行血泪，皮肤上的铸剑符咒开始燃烧，"告诉你爹...陈三没跪..."轰！
符火吞没庭院时，楚昭正被气浪推过七重屋脊。
断裂的青铜剑刺入右肩，灼痛反而让他清醒。
雨水中漂浮着细碎的金属粉末，那些重组人形的血衣杀手，关节处发出机械转动的咔嗒声。
子时的山道弥漫着铁锈味。
楚昭蜷缩在断碑后的阴影里，看着掌心被剑纹吞噬的血迹。
青铜断剑正在缓慢生长，玄铁剑胚如活物般蠕动，将沿途吞噬的箭镞、刀片熔成新的锋刃。
"喀嚓。
"枯枝断裂声从十丈外传来，十二盏碧绿灯笼穿透雨幕。
提灯人脖颈以诡异角度扭曲，露出衣领下闪着寒光的铰链。
楚昭握紧滚烫的剑柄，突然记起八岁那年误入剑冢——那些插在尸骸上的古剑，也是这样饥渴地颤鸣。
第一盏灯笼炸成磷火时，断剑己贯穿提灯人的咽喉。
楚昭惊觉自己在笑，就像当年看着父亲锻出绝世名剑时的痴笑。
青铜吞口处的螭纹正在啃食他的虎口，而山道尽头亮起的血色星辰，分明是十七把旋转的链子刀。
当第六具尸体坠入深涧，楚昭的左手小指己被剑纹蚕食殆尽。
断剑长出了脊椎般的狰狞剑脊，吞噬的兵刃在剑身留下蜈蚣状的缝合线。
他听见山崖下方传来铸铁玄武的哀鸣，那是陈三槐用最后精血催动的镇物钟声。
"不够...还不够饿..."剑脊上的缝合线突然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利齿。
楚昭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啃食提灯人的铁护腕，喉间泛起的血腥味里带着铁锈的甘甜。
血色星辰己至头顶。
链子刀组成的绞肉阵中，楚昭突然想起那个醉酒客的话："剑要吃够百兵之魄，才能吐出半寸剑魂。
"他任由刀锋割开左臂，将喷涌的鲜血浇在剑齿密布的断刃上。
剑鸣声响彻幽谷时，最后一名提灯人正捏碎传讯符。
楚昭看着自己白骨森森的右手，那上面缠绕着青色的剑脉。
断剑彻底活了，它用新生的剑锋挑起满地残刃，在月光下跳起诡异的祭剑之舞。
千刃峰轮廓出现在晨雾中时，楚昭的右眼己经看不见东西。
剑脉顺着脖颈爬上脸颊，正在蚕食他的瞳孔。
怀中的玄武甲片突然发烫，显出一行血字：欲遏剑噬，需饮霜髓。
山道尽头传来铁链拖地声，九尺高的独目老者拄着门板大的断剑，剑身钉着七颗仍在跳动的血红心脏。
老人空洞的左眼眶里，插着一柄袖珍的青铜剑。
"比预计的早了三天。
"老者抬手震碎楚昭身上的剑脉，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锁链，"陈三槐那小子，倒是教出个好祭品。
"楚昭在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老者从眼眶里拔出的青铜小剑——剑柄螭纹，与他父亲玉佩上的如出一辙。
少年握住铁钳的手悬在半空，淬火池里那截赤红剑胚正在疯狂吞食暗青色的火焰。
"戌时三刻不封炉，阎罗殿前鬼叩门。
"陈三槐沙哑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老铁匠独眼在阴影中泛着幽光，"你小子又忘了规矩。
"铁钳尖端传来诡异的吸力，楚昭虎口崩裂的血珠顺着纹路渗入剑胚。
暗红血丝在玄铁表面游走，勾勒出半张残缺的人脸。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父亲咽气前用同样猩红的指尖，在他掌心画下的那道剑纹。
"哐当！
"后院传来铸铁玄武像的倾覆声，惊起满树寒鸦。
陈三槐的烟杆重重磕在铁砧上，迸溅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奇异的卦象。
老铁匠佝偻的脊背突然绷首，独眼死死盯着少年怀中："把剑胚给我！
"破风声撕裂雨幕。
七道红影鬼魅般倒挂在屋檐，猩红斗篷下露出淬毒的弩箭寒光。
楚昭还未来得及转身，陈三槐枯树般的手掌己扣住他咽喉，将人整个甩向铸铁玄武像。
"甲辰年镇物，开！
"老铁匠的嘶吼混着骨骼碎裂声。
楚昭重重撞在玄武背甲，口中鲜血喷在锈迹斑斑的兽首上。
青铜剑柄从裂开的背甲中弹出，与他腰间玉佩碰撞出清越龙吟——正是父亲临终攥着的那枚双螭纹佩。
淬火池突然沸腾如血海，玄铁剑胚破水而出。
楚昭本能地握住飞来的青铜剑柄，断刃处腾起的青焰瞬间吞噬了整条右臂。
他看见自己血管在皮肤下游走如赤蛇，听见骨骼发出锻铁般的脆响。
"果然是剑阁余孽！
"鬼面人从雨幕中显形，弯刀划过的雨滴在半空凝成血色咒文。
楚昭踉跄后退，断刃扫过铁砧，迸发的剑气将淬火池一分为二。
蒸腾的水雾里，他望见陈三槐被三支弩箭贯穿的残躯，正死死抱着鬼面人的左腿。
"去千刃峰...找瞎子..."老铁匠独眼流下两行血泪，皮肤上的铸剑符咒开始燃烧，"告诉你爹...陈三没跪..."轰！
符火吞没庭院时，楚昭正被气浪推过七重屋脊。
断裂的青铜剑刺入右肩，灼痛反而让他清醒。
雨水中漂浮着细碎的金属粉末，那些重组人形的血衣杀手，关节处发出机械转动的咔嗒声。
子时的山道弥漫着铁锈味。
楚昭蜷缩在断碑后的阴影里，看着掌心被剑纹吞噬的血迹。
青铜断剑正在缓慢生长，玄铁剑胚如活物般蠕动，将沿途吞噬的箭镞、刀片熔成新的锋刃。
"喀嚓。
"枯枝断裂声从十丈外传来，十二盏碧绿灯笼穿透雨幕。
提灯人脖颈以诡异角度扭曲，露出衣领下闪着寒光的铰链。
楚昭握紧滚烫的剑柄，突然记起八岁那年误入剑冢——那些插在尸骸上的古剑，也是这样饥渴地颤鸣。
第一盏灯笼炸成磷火时，断剑己贯穿提灯人的咽喉。
楚昭惊觉自己在笑，就像当年看着父亲锻出绝世名剑时的痴笑。
青铜吞口处的螭纹正在啃食他的虎口，而山道尽头亮起的血色星辰，分明是十七把旋转的链子刀。
当第六具尸体坠入深涧，楚昭的左手小指己被剑纹蚕食殆尽。
断剑长出了脊椎般的狰狞剑脊，吞噬的兵刃在剑身留下蜈蚣状的缝合线。
他听见山崖下方传来铸铁玄武的哀鸣，那是陈三槐用最后精血催动的镇物钟声。
"不够...还不够饿..."剑脊上的缝合线突然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利齿。
楚昭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啃食提灯人的铁护腕，喉间泛起的血腥味里带着铁锈的甘甜。
血色星辰己至头顶。
链子刀组成的绞肉阵中，楚昭突然想起那个醉酒客的话："剑要吃够百兵之魄，才能吐出半寸剑魂。
"他任由刀锋割开左臂，将喷涌的鲜血浇在剑齿密布的断刃上。
剑鸣声响彻幽谷时，最后一名提灯人正捏碎传讯符。
楚昭看着自己白骨森森的右手，那上面缠绕着青色的剑脉。
断剑彻底活了，它用新生的剑锋挑起满地残刃，在月光下跳起诡异的祭剑之舞。
千刃峰轮廓出现在晨雾中时，楚昭的右眼己经看不见东西。
剑脉顺着脖颈爬上脸颊，正在蚕食他的瞳孔。
怀中的玄武甲片突然发烫，显出一行血字：欲遏剑噬，需饮霜髓。
山道尽头传来铁链拖地声，九尺高的独目老者拄着门板大的断剑，剑身钉着七颗仍在跳动的血红心脏。
老人空洞的左眼眶里，插着一柄袖珍的青铜剑。
"比预计的早了三天。
"老者抬手震碎楚昭身上的剑脉，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锁链，"陈三槐那小子，倒是教出个好祭品。
"楚昭在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老者从眼眶里拔出的青铜小剑——剑柄螭纹，与他父亲玉佩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