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中的青春
第1章 转学生
九月初的晨光斜斜洒进教室，粉笔灰在光柱里打着旋儿。
朱恩琪垂眸盯着桌上的物理竞赛题集，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轻响。
空调出风口挂着的千纸鹤簌簌晃动，将她耳边一缕碎发吹得贴在脸颊上。
“听说今天要来个转学生？”
前桌林小悠突然转身，胳膊肘压在她摊开的习题集上，“实验班这时候转学，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
朱恩琪用自动铅笔尾端将碎发别到耳后，笔尖继续在洛伦兹力公式下画出一道波浪线：“十点方向，老班来了。”
走廊传来皮鞋叩击瓷砖的脆响，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
班主任老陈腋下夹着花名册迈进门槛时，粉笔灰正巧落在他锃亮的头顶，惹得后排几个男生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都高三了还这么活泼？”
老陈掸了掸西装领口的粉笔末，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教室后排，“今天我们迎来一位新同学——齐鸣，进来吧。”
朱恩琪笔尖一顿。
逆光走进来的少年单手拎着书包，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抬手将额前碎发往后捋时，手腕上的黑色运动手表折射出一道冷光。
最扎眼的是右耳垂上那颗银色耳钉，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实验班允许戴饰品？”
林小悠从牙缝里挤出气音。
朱恩琪没答话。
她注意到男生经过讲台时，老陈抽搐的嘴角——看来这位转学生并不简单。
“我叫齐鸣。”
少年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粉笔与黑板碰撞出清脆的哒哒声。
他腕骨突起的位置有块淡青色胎记，随着书写动作在衬衫袖口若隐若现，“之前在七中读书。”
教室里响起窸窣的议论。
七中是全市闻名的“疯人院”，专收竞赛狂魔。
去年物理竞赛前五名有三个出自那里，据说他们的自习室凌晨三点还亮着灯。
“你去坐......”老陈扶了扶眼镜，目光在教室里逡巡。
掠过朱恩琪身边空位时突然顿住，“朱恩琪旁边。”
林小悠猛地掐住朱恩琪大腿。
全班西十道目光齐刷刷刺过来，像突然聚拢的追光灯。
朱恩琪抿了抿唇，把正在解的电磁场大题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寸。
课桌椅拖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清冽的雪松香混着阳光晒透棉麻布料的味道突然笼罩过来时，朱恩琪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
“劳驾。”
带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她抬头正撞见齐鸣俯身的模样，少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耳钉随着动作闪过流星般的银芒。
他修长的手指正点在她压在桌角的《高等数学分析》上，“这本书，能借我看眼目录吗？”
朱恩琪把书推过去三公分，继续在草稿纸上推导麦克斯韦方程组。
余光却瞥见他翻开扉页时挑眉的动作——那里有她去年全国物理竞赛金奖的烫金印章。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突兀响起。
齐鸣突然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朱同学。”
他指尖点在她刚写下的旋度公式上，“这里二阶导数的方向标反了。”
朱恩琪的后颈瞬间绷紧。
她盯着自己笔迹的目光几乎要把纸烧穿，握笔的指节微微发白。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翻书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前排同学的水杯在桌面震出细小的涟漪。
“多谢。”
她抽出修正带，啪嗒一声按下按钮。
白色胶带覆盖错误的瞬间，听见身侧传来极轻的笑声，像初春冰面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二午休时分的食堂永远像战场。
朱恩琪端着餐盘穿过人群，红烧排骨的酱汁在米饭上颤巍巍地晃动。
林小悠举着酸奶从人堆里挤出来，马尾辫都散了半边。
“惊天大八卦！”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知道齐鸣为什么转学吗？
七中贴吧都炸了！”
不锈钢筷子戳进糖醋藕片的脆响里，朱恩琪看着林小悠手机屏幕上模糊的偷拍照。
画面里齐鸣站在七中公告栏前，白榜上“竞赛作弊”西个加粗黑体字刺得人眼疼。
“据说他去年物理决赛那道超纲题，解题思路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食不言。”
朱恩琪夹起一块西蓝花。
林小悠悻悻收起手机，忽然倒抽冷气：“正主来了！”
齐鸣端着餐盘穿过走道，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
沿途有女生偷瞄他耳钉折射的光斑，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他在朱恩琪斜后方落座时，带起的风掀动她压在餐盘下的竞赛题纸。
“朱同学。”
他突然出声。
朱恩琪捏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
“能借张纸巾吗？”
他晃了晃沾着番茄酱的指尖，笑意漫进眼底那颗浅褐色的痣里，“作为回报，告诉你个秘密。”
朱恩琪抽纸巾的动作顿了顿。
“你们月考最后一题，”他压低嗓音，喉结随着吞咽茶水轻轻滚动，“会考相对论尺缩效应。”
餐盘与金属桌碰撞的声响突然放大。
朱恩琪转头看他时，发现少年睫毛上沾着食堂顶灯的光晕，整个人像是浸在暖色调的琥珀里。
“七中的月考范围。”
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耳钉在指缝间闪烁，“作为借书的回礼。”
三放学铃响时，夕阳正把走廊染成蜜糖色。
朱恩琪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日慢了半拍——桌角放着齐鸣午休时送回来的《高等数学分析》，扉页金奖印章旁多了一行潇洒的行楷：第27页第三题，用雅可比行列式更简洁。
她合上书时，一张便签纸飘然落地。
浅蓝色纸片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坐标系，抛物线旁标注着极小的字迹：明天带榛果拿铁，换波动方程新解法。
窗外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
朱恩琪走到走廊栏杆前，看见齐鸣正在操场单手运球。
落日将他跃起投篮的身影拉得很长，耳钉在空划过银色弧光，像解到一半的偏微分方程突然灵光乍现。
他落地时突然抬头，隔着三层楼的高度朝她挥手。
染着汗水的额发贴在眉骨，笑容比九月骄阳还要灼目。
朱恩琪猛地后退半步，却碰倒了窗台上的多肉盆栽。
陶土花盆碎裂的脆响中，她蹲下身去捡叶片，听见自己心跳震得指尖发麻。
楼下的篮球入网声与蝉鸣混在一起，风裹挟着少年清朗的笑声攀上楼梯：“朱同学，明天见啊。”
朱恩琪垂眸盯着桌上的物理竞赛题集，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轻响。
空调出风口挂着的千纸鹤簌簌晃动，将她耳边一缕碎发吹得贴在脸颊上。
“听说今天要来个转学生？”
前桌林小悠突然转身，胳膊肘压在她摊开的习题集上，“实验班这时候转学，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
朱恩琪用自动铅笔尾端将碎发别到耳后，笔尖继续在洛伦兹力公式下画出一道波浪线：“十点方向，老班来了。”
走廊传来皮鞋叩击瓷砖的脆响，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
班主任老陈腋下夹着花名册迈进门槛时，粉笔灰正巧落在他锃亮的头顶，惹得后排几个男生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都高三了还这么活泼？”
老陈掸了掸西装领口的粉笔末，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教室后排，“今天我们迎来一位新同学——齐鸣，进来吧。”
朱恩琪笔尖一顿。
逆光走进来的少年单手拎着书包，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抬手将额前碎发往后捋时，手腕上的黑色运动手表折射出一道冷光。
最扎眼的是右耳垂上那颗银色耳钉，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实验班允许戴饰品？”
林小悠从牙缝里挤出气音。
朱恩琪没答话。
她注意到男生经过讲台时，老陈抽搐的嘴角——看来这位转学生并不简单。
“我叫齐鸣。”
少年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粉笔与黑板碰撞出清脆的哒哒声。
他腕骨突起的位置有块淡青色胎记，随着书写动作在衬衫袖口若隐若现，“之前在七中读书。”
教室里响起窸窣的议论。
七中是全市闻名的“疯人院”，专收竞赛狂魔。
去年物理竞赛前五名有三个出自那里，据说他们的自习室凌晨三点还亮着灯。
“你去坐......”老陈扶了扶眼镜，目光在教室里逡巡。
掠过朱恩琪身边空位时突然顿住，“朱恩琪旁边。”
林小悠猛地掐住朱恩琪大腿。
全班西十道目光齐刷刷刺过来，像突然聚拢的追光灯。
朱恩琪抿了抿唇，把正在解的电磁场大题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寸。
课桌椅拖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清冽的雪松香混着阳光晒透棉麻布料的味道突然笼罩过来时，朱恩琪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
“劳驾。”
带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她抬头正撞见齐鸣俯身的模样，少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耳钉随着动作闪过流星般的银芒。
他修长的手指正点在她压在桌角的《高等数学分析》上，“这本书，能借我看眼目录吗？”
朱恩琪把书推过去三公分，继续在草稿纸上推导麦克斯韦方程组。
余光却瞥见他翻开扉页时挑眉的动作——那里有她去年全国物理竞赛金奖的烫金印章。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突兀响起。
齐鸣突然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朱同学。”
他指尖点在她刚写下的旋度公式上，“这里二阶导数的方向标反了。”
朱恩琪的后颈瞬间绷紧。
她盯着自己笔迹的目光几乎要把纸烧穿，握笔的指节微微发白。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翻书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前排同学的水杯在桌面震出细小的涟漪。
“多谢。”
她抽出修正带，啪嗒一声按下按钮。
白色胶带覆盖错误的瞬间，听见身侧传来极轻的笑声，像初春冰面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二午休时分的食堂永远像战场。
朱恩琪端着餐盘穿过人群，红烧排骨的酱汁在米饭上颤巍巍地晃动。
林小悠举着酸奶从人堆里挤出来，马尾辫都散了半边。
“惊天大八卦！”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知道齐鸣为什么转学吗？
七中贴吧都炸了！”
不锈钢筷子戳进糖醋藕片的脆响里，朱恩琪看着林小悠手机屏幕上模糊的偷拍照。
画面里齐鸣站在七中公告栏前，白榜上“竞赛作弊”西个加粗黑体字刺得人眼疼。
“据说他去年物理决赛那道超纲题，解题思路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食不言。”
朱恩琪夹起一块西蓝花。
林小悠悻悻收起手机，忽然倒抽冷气：“正主来了！”
齐鸣端着餐盘穿过走道，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
沿途有女生偷瞄他耳钉折射的光斑，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他在朱恩琪斜后方落座时，带起的风掀动她压在餐盘下的竞赛题纸。
“朱同学。”
他突然出声。
朱恩琪捏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
“能借张纸巾吗？”
他晃了晃沾着番茄酱的指尖，笑意漫进眼底那颗浅褐色的痣里，“作为回报，告诉你个秘密。”
朱恩琪抽纸巾的动作顿了顿。
“你们月考最后一题，”他压低嗓音，喉结随着吞咽茶水轻轻滚动，“会考相对论尺缩效应。”
餐盘与金属桌碰撞的声响突然放大。
朱恩琪转头看他时，发现少年睫毛上沾着食堂顶灯的光晕，整个人像是浸在暖色调的琥珀里。
“七中的月考范围。”
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耳钉在指缝间闪烁，“作为借书的回礼。”
三放学铃响时，夕阳正把走廊染成蜜糖色。
朱恩琪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日慢了半拍——桌角放着齐鸣午休时送回来的《高等数学分析》，扉页金奖印章旁多了一行潇洒的行楷：第27页第三题，用雅可比行列式更简洁。
她合上书时，一张便签纸飘然落地。
浅蓝色纸片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坐标系，抛物线旁标注着极小的字迹：明天带榛果拿铁，换波动方程新解法。
窗外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
朱恩琪走到走廊栏杆前，看见齐鸣正在操场单手运球。
落日将他跃起投篮的身影拉得很长，耳钉在空划过银色弧光，像解到一半的偏微分方程突然灵光乍现。
他落地时突然抬头，隔着三层楼的高度朝她挥手。
染着汗水的额发贴在眉骨，笑容比九月骄阳还要灼目。
朱恩琪猛地后退半步，却碰倒了窗台上的多肉盆栽。
陶土花盆碎裂的脆响中，她蹲下身去捡叶片，听见自己心跳震得指尖发麻。
楼下的篮球入网声与蝉鸣混在一起，风裹挟着少年清朗的笑声攀上楼梯：“朱同学，明天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