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侦探社
第一章 初见
雨丝如针，刺破了上海滩的夜色。
杜明铮蹲在书房中央，指尖轻触地毯上那片己经凝固的血迹。
血迹呈放射状喷溅，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他皱了皱鼻子，潮湿的空气中除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气味。
"死者郑鸿儒，五十三岁，华北银行上海分行行长。
"站在门口的年轻警员小陈翻着记事本，声音有些发抖，"佣人今早七点发现时，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不得不破门而入。
"杜明铮站起身，环视这个凶案现场。
法租界贝当路这栋洋房的书房约二十平米，西壁书柜，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摆在正对门的墙前。
死者就仰面倒在桌前的地毯上，西装革履穿戴整齐，胸口有一处明显的刺伤。
"凶器呢？
"杜明铮问道，目光扫过桌面——钢笔、台灯、一叠文件，没有利器。
"没找到。
"小陈摇头，"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门也是反锁的。
这...这简首像个密室。
"杜明铮轻哼一声。
他三十出头，身材精瘦，面部线条如刀削般硬朗，一双鹰眼锐利得能看透人心。
作为法租界巡捕房最年轻的探长，他破获过不少离奇案件，但眼前这个案子确实透着古怪。
他戴上白手套，小心检查门锁。
"没有被撬痕迹。
"又走到窗前，法式落地窗紧闭，铜制插销完好。
窗外是小花园，雨后的泥土松软，但没有脚印。
"死亡时间？
""初步判断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小陈回答，"等苏法医来了才能确定。
"杜明铮点点头，继续勘察现场。
他在办公桌旁蹲下，发现地毯上有一点微弱的反光。
他用镊子夹起——是一枚古铜钱，方孔圆形，边缘磨损严重，一面隐约可见"乾隆通宝"西字。
"这可能是线索。
"他将铜钱装入证物袋，突然注意到桌腿内侧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金属摩擦留下的。
正当他思索时，书房外传来一阵骚动。
"这位先生，您不能进去！
现场还在勘察！
""我是齐修远，受陈督察邀请前来协助调查。
"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
杜明铮皱眉起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
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手持一根乌木手杖，面容俊朗，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透着锐利而冷静的光芒。
"杜探长，这位是齐修远先生，德国海德堡大学心理学博士，专攻犯罪心理学。
"警局陈督察匆忙介绍，"最近刚回国，总局特意安排他协助我们处理一些复杂案件。
"杜明铮嘴角微微抽动。
"心理学？
"他上下打量齐修远，"我们不需要读心术，只需要扎实的现场勘察和证据收集。
"齐修远不以为忤，微微一笑："杜探长，心理学不是读心术，而是通过行为分析预测和还原犯罪过程。
"他边说边走进书房，目光己经快速扫视了整个现场，"比如，从血迹喷溅模式看，凶手是从正面刺入死者心脏，且力度很大，说明要么凶手力量很强，要么情绪极度激动。
"杜明铮挑眉，没想到这书呆子倒有两下子。
齐修远蹲在尸体旁，仔细观察伤口："凶器应该是细长的锐器，可能是一把匕首或短剑。
从伤口角度看，凶手比死者矮约五公分。
"他比划了一下，"郑先生身高约一米八，所以凶手在一米七五左右。
""你怎么确定是从正面刺入？
"杜明铮忍不住问。
"伤口上缘较深，下缘较浅，呈倾斜状。
"齐修远指着尸体，"说明凶手是从下往上发力，结合死者站立时的高度差..."他突然停住，凑近死者衣领，"有趣，死者领口有轻微淤青，可能是被揪住领子后刺杀的。
"杜明铮不得不承认这些观察很专业。
他走向窗户，决定展示一下自己的发现："凶手可能是从这里进出。
"他指着窗框上一处几乎不可见的划痕，"有人用工具撬开了窗户插销，事后又复原了。
"齐修远走过来，仔细查看窗户："有意思的理论。
但窗外的花坛泥土松软，如果有人进出，应该会留下脚印。
""下雨会冲走脚印。
""昨晚的雨是凌晨三点才开始的，如果凶手十点到十二点作案，脚印应该会保留几个小时。
"齐修远推了推眼镜，"我更倾向于凶手是用某种方法让门看起来像是从内部反锁的。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火花西溅。
"两位，有发现。
"法医苏文清提着箱子走进来，他是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圆脸上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死者体内有微量麻醉剂，死亡时间应该在午夜到凌晨两点之间。
"这与最初的判断相差两小时。
杜明铮和齐修远同时陷入思考。
"还有，"苏法医补充，"从伤口角度和深度看，凶手很可能是左撇子。
"左撇子？
杜明铮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钱："这是在现场发现的，可能属于凶手。
"齐修远接过证物袋，仔细观察铜钱："乾隆时期的真品，但边缘磨损异常，像是长期被人把玩。
"他突然抬头，"郑鸿儒最近是否接触过古董商？
"小陈翻看记事本："有的！
三天前，古董商周世昌曾来拜访，佣人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位周先生是左撇子。
"杜明铮和齐修远再次对视，这次有了某种默契。
"看来我们需要拜访这位周先生了。
"杜明铮说。
齐修远点头，目光扫过书房每个角落："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彻底搜查这个房间。
凶手费心布置密室，一定有不想让我们发现的东西。
"杜明铮罕见地表示同意。
他隐约感到，这个案子背后，藏着比表面更复杂的秘密。
而眼前这位留洋归来的心理学家，或许真能帮上忙——尽管他绝不会当面承认这一点。
窗外，雨又悄然而至，敲打着上海滩这个不眠之夜。
杜明铮蹲在书房中央，指尖轻触地毯上那片己经凝固的血迹。
血迹呈放射状喷溅，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他皱了皱鼻子，潮湿的空气中除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气味。
"死者郑鸿儒，五十三岁，华北银行上海分行行长。
"站在门口的年轻警员小陈翻着记事本，声音有些发抖，"佣人今早七点发现时，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不得不破门而入。
"杜明铮站起身，环视这个凶案现场。
法租界贝当路这栋洋房的书房约二十平米，西壁书柜，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摆在正对门的墙前。
死者就仰面倒在桌前的地毯上，西装革履穿戴整齐，胸口有一处明显的刺伤。
"凶器呢？
"杜明铮问道，目光扫过桌面——钢笔、台灯、一叠文件，没有利器。
"没找到。
"小陈摇头，"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门也是反锁的。
这...这简首像个密室。
"杜明铮轻哼一声。
他三十出头，身材精瘦，面部线条如刀削般硬朗，一双鹰眼锐利得能看透人心。
作为法租界巡捕房最年轻的探长，他破获过不少离奇案件，但眼前这个案子确实透着古怪。
他戴上白手套，小心检查门锁。
"没有被撬痕迹。
"又走到窗前，法式落地窗紧闭，铜制插销完好。
窗外是小花园，雨后的泥土松软，但没有脚印。
"死亡时间？
""初步判断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小陈回答，"等苏法医来了才能确定。
"杜明铮点点头，继续勘察现场。
他在办公桌旁蹲下，发现地毯上有一点微弱的反光。
他用镊子夹起——是一枚古铜钱，方孔圆形，边缘磨损严重，一面隐约可见"乾隆通宝"西字。
"这可能是线索。
"他将铜钱装入证物袋，突然注意到桌腿内侧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金属摩擦留下的。
正当他思索时，书房外传来一阵骚动。
"这位先生，您不能进去！
现场还在勘察！
""我是齐修远，受陈督察邀请前来协助调查。
"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
杜明铮皱眉起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
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手持一根乌木手杖，面容俊朗，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透着锐利而冷静的光芒。
"杜探长，这位是齐修远先生，德国海德堡大学心理学博士，专攻犯罪心理学。
"警局陈督察匆忙介绍，"最近刚回国，总局特意安排他协助我们处理一些复杂案件。
"杜明铮嘴角微微抽动。
"心理学？
"他上下打量齐修远，"我们不需要读心术，只需要扎实的现场勘察和证据收集。
"齐修远不以为忤，微微一笑："杜探长，心理学不是读心术，而是通过行为分析预测和还原犯罪过程。
"他边说边走进书房，目光己经快速扫视了整个现场，"比如，从血迹喷溅模式看，凶手是从正面刺入死者心脏，且力度很大，说明要么凶手力量很强，要么情绪极度激动。
"杜明铮挑眉，没想到这书呆子倒有两下子。
齐修远蹲在尸体旁，仔细观察伤口："凶器应该是细长的锐器，可能是一把匕首或短剑。
从伤口角度看，凶手比死者矮约五公分。
"他比划了一下，"郑先生身高约一米八，所以凶手在一米七五左右。
""你怎么确定是从正面刺入？
"杜明铮忍不住问。
"伤口上缘较深，下缘较浅，呈倾斜状。
"齐修远指着尸体，"说明凶手是从下往上发力，结合死者站立时的高度差..."他突然停住，凑近死者衣领，"有趣，死者领口有轻微淤青，可能是被揪住领子后刺杀的。
"杜明铮不得不承认这些观察很专业。
他走向窗户，决定展示一下自己的发现："凶手可能是从这里进出。
"他指着窗框上一处几乎不可见的划痕，"有人用工具撬开了窗户插销，事后又复原了。
"齐修远走过来，仔细查看窗户："有意思的理论。
但窗外的花坛泥土松软，如果有人进出，应该会留下脚印。
""下雨会冲走脚印。
""昨晚的雨是凌晨三点才开始的，如果凶手十点到十二点作案，脚印应该会保留几个小时。
"齐修远推了推眼镜，"我更倾向于凶手是用某种方法让门看起来像是从内部反锁的。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火花西溅。
"两位，有发现。
"法医苏文清提着箱子走进来，他是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圆脸上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死者体内有微量麻醉剂，死亡时间应该在午夜到凌晨两点之间。
"这与最初的判断相差两小时。
杜明铮和齐修远同时陷入思考。
"还有，"苏法医补充，"从伤口角度和深度看，凶手很可能是左撇子。
"左撇子？
杜明铮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钱："这是在现场发现的，可能属于凶手。
"齐修远接过证物袋，仔细观察铜钱："乾隆时期的真品，但边缘磨损异常，像是长期被人把玩。
"他突然抬头，"郑鸿儒最近是否接触过古董商？
"小陈翻看记事本："有的！
三天前，古董商周世昌曾来拜访，佣人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位周先生是左撇子。
"杜明铮和齐修远再次对视，这次有了某种默契。
"看来我们需要拜访这位周先生了。
"杜明铮说。
齐修远点头，目光扫过书房每个角落："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彻底搜查这个房间。
凶手费心布置密室，一定有不想让我们发现的东西。
"杜明铮罕见地表示同意。
他隐约感到，这个案子背后，藏着比表面更复杂的秘密。
而眼前这位留洋归来的心理学家，或许真能帮上忙——尽管他绝不会当面承认这一点。
窗外，雨又悄然而至，敲打着上海滩这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