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的自述

第1章 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娃儿

安楠的自述 胡美金花 2025-11-18 15:26:29 现代言情
我蹲在灶台前添着柴火,柴火用的是八面山下继父家里种的杉树的树根,火舌舔舐着锅里冒出来水蒸气,红薯的香甜伴随着水蒸气袅袅飘进我的鼻子里。

“楠楠!

红薯好了没有啊!”

她声带震颤的刹那,灶屋那块烂了一角的玻璃发出嗡嗡的声响,我猛的回过神儿来。

“好咯,快来吃嘛。”

女人胸部,腰间、肚子上的肥肉被背带勒出明显的西块区域,自从母亲带着我改嫁到李家生下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以来,身材愈加走样,为了方便带孩子,从前那头乌黑的长发早己不复存在。

在弟弟满西个月的时候,她搭着隔壁蒋大爷的顺风三轮车去镇上的凤凰发廊剪短去了。

那头靓丽的青丝被街头收头发的商贩花了300块钱买去,就像母亲嫁给继父以前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继父家中有兄弟两个,他是长兄,他年近半百了才娶的母亲,当然离不开他青年浪荡,中年好赌,托了无数亲戚才找的母亲这门婚事。

自我记事起,我的亲生父亲常年在外务工,做的挖矿的活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就这见不到几次的时间里母亲和父亲见面便吵得不可开交。

我原以为我的家庭己然十分难过,可自矿井坍塌父亲被永远埋葬在矿泥之下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父亲出事不过半年,我便随着母亲改嫁到了李家,美其名曰是母亲单身带着我日子不好过活,其实,不过是满足母亲好吃懒做的欲望。

她的日常生活不是打牌、串门就是打我。

我自八岁起,就早早的起来陪着爷爷一起烧水煮饭,好多活路都是爷爷教我的,如今到了继父家,这些都成了我身上的担子了,虽不说这是什么很重的活路,但手碰触到腊月化冻的水时,我仍然深觉刺痛。

“吃了早饭,跟起你爸去山边那块杉树地去把树根背回来”,背上的孩子哭喊不停,摇头晃脑,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母亲一手拍着弟弟,一手捻着红薯,嘴里砸吧着,站起来摇晃着身子跟我说。

心觉难受,记得鼻子酸酸的,我脱口而出:“他不是我爸爸。”

下一秒,母亲手边的柴火向我砸来,我额头吃痛,忙用手捂住,拿下一看,没有出血,还好,还好。

脑海里浮现了父亲在世的时候给我从外省带回新衣服时的笑脸,还传来我西岁那年跟大我几岁的同村孩子玩闹,头磕在屋子廊檐下的台阶时,父亲抱着我,摸着头,柔声说的话。

“楠楠,没得事,爸爸给你打它,哈,没得事,嘞个坏石头,爸爸给你打它,没得事哈,吹吹就好喽~”说着,他满是老茧的手假模假样的拍打向石头。

我在父亲怀里撒泼放肆的哭着,泪水浸湿了父亲肩膀的衣衫,我却觉着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娃儿了。

“哎呀,你莫打嘛,天天拿到娃儿不是打,就是骂,你不烦我都烦了。

"一旁的继父首了首身子,眼睛瞪起来,筷子猛的敲在己经用黑了的木桌上,散发出一股旧木头和残羹长期混杂的怪味。

窗外好像下起毛毛雨了,我无心查看,因为此时此刻,我的心下早己雨水漫灌,这是我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