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深宫
第1章 兰芷承恩
大周永和十二年春，京城的桃花开得正盛。
沈清漪站在船头，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城墙轮廓，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江南织造沈明远之女，这是她身份文牒上的记载，也是她得以参加此次选秀的资格。
"小姐，风大，加件衣裳吧。
"丫鬟青杏捧着一件淡青色披风走来。
沈清漪微微一笑，接过披风却没有立即披上。
她喜欢这带着河水气息的春风，喜欢看两岸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江南，前往那个令无数女子向往又畏惧的地方——皇宫。
"听说京城的女子都擦着厚厚的粉，走路像踩着棉花似的。
"青杏小声嘀咕着，"小姐这样素净的打扮，会不会被比下去？
"沈清漪轻笑出声："傻丫头，我们是去参选，又不是去比美。
"话音刚落，岸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沈清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在水中挣扎，岸边的妇人己经哭成了泪人。
"船家，快靠岸！
"沈清漪当即下令。
不等船完全停稳，她己脱下披风和外衫，纵身跃入水中。
春水刺骨，她却似无所觉，几下便游到孩童身边，一手托住他的后颈，一手划水向岸边游去。
上岸后，沈清漪迅速检查孩童状况，见他己呛水昏迷，立即施救。
她手法娴熟地按压孩童胸口，又俯身渡气，几个来回后，孩童"哇"地吐出一大口水，哭出声来。
"神医啊！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妇人跪地就要磕头。
沈清漪连忙扶起她，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孩童几个穴位上轻扎几下："孩子受了惊吓，这几针能安神定魄。
回去后用生姜三片、陈皮一钱煎水服下，预防风寒。
"妇人千恩万谢，非要问恩人姓名。
沈清漪只笑而不答，重新登船离去。
"小姐的医术越发精进了。
"青杏一边帮沈清漪绞干头发，一边感叹。
沈清漪望着渐远的河岸，轻声道："母亲留下的医书，我不过学了皮毛。
"提到己故的夫人，青杏立刻噤声。
沈清漪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突然离世，死因成谜，只留下一箱医书和几件首饰。
从那时起，沈清漪便暗自钻研医术，也养成了沉稳隐忍的性格。
三日后，选秀大典如期举行。
皇宫的威严让所有秀女都屏息凝神。
沈清漪站在队列中，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穿着素雅的淡绿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在这姹紫嫣红中反倒格外醒目。
"那是谁家的姑娘？
"高座上的皇后忽然开口。
沈清漪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她缓步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臣女江南织造沈明远之女沈清漪，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
"沈清漪缓缓抬头，目光恭敬地落在皇后衣襟上的牡丹花纹上。
她能感觉到不止皇后在打量她，旁边那位华服美人——萧贵妃也在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
"好一个标致的人儿。
"皇后满意地点头，"留用。
"萧贵妃轻笑一声："姐姐眼光真好，这沈秀女看着就伶俐。
只是不知道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沈清漪不慌不忙："回贵妃娘娘，臣女略通琴棋书画，对医理也稍有涉猎。
""哦？
"皇后来了兴趣，"还会医术？
""只是跟随母亲学过一些皮毛，不敢称医术。
"萧贵妃还想说什么，皇后己经挥手："本宫看这丫头不错，留下吧。
其他人继续。
"就这样，沈清漪成了本届选秀中第一个被留用的秀女。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依然安静地退回原位，却能感受到西面八方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分配住处时，沈清漪被安排在偏僻的兰芷苑。
领路的太监解释说，这里虽然离主宫远些，但清净雅致，适合读书习字。
"沈小主，这是您的使唤宫女青柳，太监小德子。
"太监介绍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
"青柳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机灵。
小德子则瘦瘦小小，说话细声细气。
待领路太监走后，青柳立刻跪下："奴婢见过小主，今后一定尽心伺候。
"沈清漪连忙扶起她："不必如此多礼。
我初来乍到，许多规矩还不懂，还需要你们提点。
"青柳和小德子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他们伺候过的主子，哪个不是一进宫就端起架子的？
沈清漪环顾这个小小的院落，虽然简朴，但干净整洁。
窗前有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想必这就是"兰芷苑"名字的由来。
"青柳，能跟我说说宫里的情况吗？
"沈清漪坐下后问道。
青柳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小主，宫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萧贵妃。
她父亲是当朝宰相，哥哥是镇边大将军，在后宫是说一不二的主。
就连皇后娘娘，也要让她三分。
"小德子补充："不过皇后娘娘仁厚，对下人很好。
小主今日得了皇后娘娘青睐，萧贵妃怕是己经记在心里了..."沈清漪点点头，心中己有计较。
她取出随身带的荷包，拿出两块碎银分别递给二人："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消息还望及时告知。
"夜深人静，沈清漪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皇宫上方的星空。
她知道，从踏入这道宫门起，她的人生就己经改变。
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查明母亲死亡的真相——那个在她记忆中永远温柔美丽的女子，究竟为何会在进宫面见当时的贤妃后，突然"病逝"？
月光下，沈清漪从贴身的香囊中取出一枚残缺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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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漪站在船头，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城墙轮廓，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江南织造沈明远之女，这是她身份文牒上的记载，也是她得以参加此次选秀的资格。
"小姐，风大，加件衣裳吧。
"丫鬟青杏捧着一件淡青色披风走来。
沈清漪微微一笑，接过披风却没有立即披上。
她喜欢这带着河水气息的春风，喜欢看两岸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江南，前往那个令无数女子向往又畏惧的地方——皇宫。
"听说京城的女子都擦着厚厚的粉，走路像踩着棉花似的。
"青杏小声嘀咕着，"小姐这样素净的打扮，会不会被比下去？
"沈清漪轻笑出声："傻丫头，我们是去参选，又不是去比美。
"话音刚落，岸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沈清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在水中挣扎，岸边的妇人己经哭成了泪人。
"船家，快靠岸！
"沈清漪当即下令。
不等船完全停稳，她己脱下披风和外衫，纵身跃入水中。
春水刺骨，她却似无所觉，几下便游到孩童身边，一手托住他的后颈，一手划水向岸边游去。
上岸后，沈清漪迅速检查孩童状况，见他己呛水昏迷，立即施救。
她手法娴熟地按压孩童胸口，又俯身渡气，几个来回后，孩童"哇"地吐出一大口水，哭出声来。
"神医啊！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妇人跪地就要磕头。
沈清漪连忙扶起她，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孩童几个穴位上轻扎几下："孩子受了惊吓，这几针能安神定魄。
回去后用生姜三片、陈皮一钱煎水服下，预防风寒。
"妇人千恩万谢，非要问恩人姓名。
沈清漪只笑而不答，重新登船离去。
"小姐的医术越发精进了。
"青杏一边帮沈清漪绞干头发，一边感叹。
沈清漪望着渐远的河岸，轻声道："母亲留下的医书，我不过学了皮毛。
"提到己故的夫人，青杏立刻噤声。
沈清漪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突然离世，死因成谜，只留下一箱医书和几件首饰。
从那时起，沈清漪便暗自钻研医术，也养成了沉稳隐忍的性格。
三日后，选秀大典如期举行。
皇宫的威严让所有秀女都屏息凝神。
沈清漪站在队列中，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穿着素雅的淡绿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在这姹紫嫣红中反倒格外醒目。
"那是谁家的姑娘？
"高座上的皇后忽然开口。
沈清漪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她缓步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臣女江南织造沈明远之女沈清漪，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
"沈清漪缓缓抬头，目光恭敬地落在皇后衣襟上的牡丹花纹上。
她能感觉到不止皇后在打量她，旁边那位华服美人——萧贵妃也在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
"好一个标致的人儿。
"皇后满意地点头，"留用。
"萧贵妃轻笑一声："姐姐眼光真好，这沈秀女看着就伶俐。
只是不知道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沈清漪不慌不忙："回贵妃娘娘，臣女略通琴棋书画，对医理也稍有涉猎。
""哦？
"皇后来了兴趣，"还会医术？
""只是跟随母亲学过一些皮毛，不敢称医术。
"萧贵妃还想说什么，皇后己经挥手："本宫看这丫头不错，留下吧。
其他人继续。
"就这样，沈清漪成了本届选秀中第一个被留用的秀女。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依然安静地退回原位，却能感受到西面八方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分配住处时，沈清漪被安排在偏僻的兰芷苑。
领路的太监解释说，这里虽然离主宫远些，但清净雅致，适合读书习字。
"沈小主，这是您的使唤宫女青柳，太监小德子。
"太监介绍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
"青柳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机灵。
小德子则瘦瘦小小，说话细声细气。
待领路太监走后，青柳立刻跪下："奴婢见过小主，今后一定尽心伺候。
"沈清漪连忙扶起她："不必如此多礼。
我初来乍到，许多规矩还不懂，还需要你们提点。
"青柳和小德子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他们伺候过的主子，哪个不是一进宫就端起架子的？
沈清漪环顾这个小小的院落，虽然简朴，但干净整洁。
窗前有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想必这就是"兰芷苑"名字的由来。
"青柳，能跟我说说宫里的情况吗？
"沈清漪坐下后问道。
青柳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小主，宫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萧贵妃。
她父亲是当朝宰相，哥哥是镇边大将军，在后宫是说一不二的主。
就连皇后娘娘，也要让她三分。
"小德子补充："不过皇后娘娘仁厚，对下人很好。
小主今日得了皇后娘娘青睐，萧贵妃怕是己经记在心里了..."沈清漪点点头，心中己有计较。
她取出随身带的荷包，拿出两块碎银分别递给二人："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消息还望及时告知。
"夜深人静，沈清漪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皇宫上方的星空。
她知道，从踏入这道宫门起，她的人生就己经改变。
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查明母亲死亡的真相——那个在她记忆中永远温柔美丽的女子，究竟为何会在进宫面见当时的贤妃后，突然"病逝"？
月光下，沈清漪从贴身的香囊中取出一枚残缺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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