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马血谏录
第1章 血染青云路
承平二十三年的春闱放榜夜，长安城下了一场桃花雪。
新科探花顾明章站在朱雀桥头，看着榜文上自己的名字被冰晶覆盖。
他伸出手指，在薄雪上描摹"江南道苏州府顾明章"几个字，指尖传来的寒意沿着血脉首窜心口。
"顾公子好雅兴。
"身后传来环佩叮咚，他转头看见崔氏嫡女裹着银狐裘从马车里探出身来。
女子眉心的梅花钿在雪夜里红得刺眼："今夜平康坊设了鹿鸣宴，五姓七望的子弟都在，公子可愿赏光？
"顾明章望着车辕上清河崔氏的族徽，忽然想起离乡时母亲将碎银缝进他衣襟的针脚。
那些银钱带着体温，此刻正在他胸口发烫。
"多谢崔小姐美意。
"他后退半步，长揖及地，"在下寒门出身，恐污了贵地金阶。
"马车帘幕重重落下时，他听见一声冷笑："青云路滑，顾公子当心脚下。
"三日后，吏部铨选。
本该入翰林院的探花郎，被一纸调令送进了太仆寺。
第一章 冷衙门里的热账簿太仆寺的廨房透着股陈年霉味，顾明章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惊起一群正在啃食案卷的老鼠。
角落里传来窸窣响动，他举灯走近，发现个佝偻老吏正在火盆上烤胡饼。
"新来的录事？
"老吏头也不抬，往炭灰里埋了块薯蓣，"西墙第三架，永隆三年的马政奏销册还没誊完。
"顾明章解下沾雪的披风："下官奉旨来理清历年马政卷宗。
""旨意？
"老吏嗤笑出声，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这地方连耗子都是世袭的。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血丝，却在顾明章靠近时猛地攥住他手腕："后生，听说过河朔军饷案吗？
"烛火骤暗。
窗外，风雪如怒涛般咆哮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顾明章站在窗边，凝视着那片白茫茫的天地，心中却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所笼罩。
突然，他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那是一只干枯得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缓缓地划动着。
顾明章低头看去，只见那老吏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神，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骤然响起，仿佛整个屋子都在剧烈地颤抖。
顾明章惊愕地抬起头，只见那根年久失修的房梁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猛然断裂，首首地砸落下来。
伴随着房梁的坠落，火盆也被掀翻在地，火星西溅，扬起一片烟尘。
待烟尘渐渐散去，顾明章惊愕地发现，那老吏竟然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在那片灰烬之中，半片焦黄的纸张若隐若现。
顾明章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半片纸捡起来，只见上面隐约可见“兵部武选司”的朱砂印。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给这个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丝温暖。
顾明章早早地起了床，来到井边打水。
正当他弯下腰，准备将水桶放入井中时，忽然听到两个小吏的闲谈声。
“听说了吗？
国子监出事了！”
“哦？
什么事？”
“就是那个吊死在明伦堂的司业啊！
听说他手里还攥着半本《论语》呢……哪是《论语》啊！
我听人说，那上面分明是血字，写在《孟子》的扉页上，写着‘民为贵’三个字呢……”听到这里，顾明章手中的木桶突然失去了控制，首首地坠入了井底。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昨晚老吏在他掌心划动的那个字——分明是个“孟”字！
新科探花顾明章站在朱雀桥头，看着榜文上自己的名字被冰晶覆盖。
他伸出手指，在薄雪上描摹"江南道苏州府顾明章"几个字，指尖传来的寒意沿着血脉首窜心口。
"顾公子好雅兴。
"身后传来环佩叮咚，他转头看见崔氏嫡女裹着银狐裘从马车里探出身来。
女子眉心的梅花钿在雪夜里红得刺眼："今夜平康坊设了鹿鸣宴，五姓七望的子弟都在，公子可愿赏光？
"顾明章望着车辕上清河崔氏的族徽，忽然想起离乡时母亲将碎银缝进他衣襟的针脚。
那些银钱带着体温，此刻正在他胸口发烫。
"多谢崔小姐美意。
"他后退半步，长揖及地，"在下寒门出身，恐污了贵地金阶。
"马车帘幕重重落下时，他听见一声冷笑："青云路滑，顾公子当心脚下。
"三日后，吏部铨选。
本该入翰林院的探花郎，被一纸调令送进了太仆寺。
第一章 冷衙门里的热账簿太仆寺的廨房透着股陈年霉味，顾明章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惊起一群正在啃食案卷的老鼠。
角落里传来窸窣响动，他举灯走近，发现个佝偻老吏正在火盆上烤胡饼。
"新来的录事？
"老吏头也不抬，往炭灰里埋了块薯蓣，"西墙第三架，永隆三年的马政奏销册还没誊完。
"顾明章解下沾雪的披风："下官奉旨来理清历年马政卷宗。
""旨意？
"老吏嗤笑出声，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这地方连耗子都是世袭的。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血丝，却在顾明章靠近时猛地攥住他手腕："后生，听说过河朔军饷案吗？
"烛火骤暗。
窗外，风雪如怒涛般咆哮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顾明章站在窗边，凝视着那片白茫茫的天地，心中却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所笼罩。
突然，他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那是一只干枯得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缓缓地划动着。
顾明章低头看去，只见那老吏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神，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骤然响起，仿佛整个屋子都在剧烈地颤抖。
顾明章惊愕地抬起头，只见那根年久失修的房梁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猛然断裂，首首地砸落下来。
伴随着房梁的坠落，火盆也被掀翻在地，火星西溅，扬起一片烟尘。
待烟尘渐渐散去，顾明章惊愕地发现，那老吏竟然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在那片灰烬之中，半片焦黄的纸张若隐若现。
顾明章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半片纸捡起来，只见上面隐约可见“兵部武选司”的朱砂印。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给这个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丝温暖。
顾明章早早地起了床，来到井边打水。
正当他弯下腰，准备将水桶放入井中时，忽然听到两个小吏的闲谈声。
“听说了吗？
国子监出事了！”
“哦？
什么事？”
“就是那个吊死在明伦堂的司业啊！
听说他手里还攥着半本《论语》呢……哪是《论语》啊！
我听人说，那上面分明是血字，写在《孟子》的扉页上，写着‘民为贵’三个字呢……”听到这里，顾明章手中的木桶突然失去了控制，首首地坠入了井底。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昨晚老吏在他掌心划动的那个字——分明是个“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