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之蛇
第0章 楔子
2020/12/31。
余白扫了眼手机。
今天是2020年的最后一天。
“又是无聊的一年……”他嘟哝着，声音低哑而疲惫。
余白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走向落地窗。
手指勾住帘布一角，随意一扯。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刺目的白光像一柄巨锤，猛然砸进静谧的空旷房间。
胡桃木地板在强光下泛着温润的暗光，地板缝中隐约可见细微的尘埃，静静沉积着，毫无声息。
一只棕色药瓶碎裂在地，玻璃碎片在白光中折射着冰冷而破碎的光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被强光晒得有些发干，混杂着浅浅的苦杏仁和消毒水味，带着令人不安的冷感。
余白微微眯起眼，眉心因为刺痛微微皱起，遮住眼睛的手指在微光中颤了一下。
“啧……”他轻轻咂了咂舌，语气里透着烦躁和一点隐隐的烦闷。
他下意识转过头，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不协调感在心头闪过。
太阳？
一阵迟疑。
他猛然低头看向手腕。
——21:00。
腕表上的黑色数字冷硬地闪烁着，仿佛在嘲笑他的迟钝。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首窜上脊椎，余白心头猛地一沉。
“叮——”一条消息被紧急发送到龙国所有人的手机上——“今夜的太阳属于千年难得一见的特殊天文现象，并非所谓的世界毁灭前兆。
请广大市民保持冷静，不要惊慌。
——龙国天文总局这又是怎么了？”
余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晚上出太阳你和我说是天文现象？
逗我玩是吧！”
划开手机，社交软件几乎被洪水般的消息淹没。
“世界末日来临，太阳即将死亡鹰国发射核弹导致太阳停摆，地球恐将毁灭”等言论大行其道。
余白有些缓不过神。
他醒来后，耳边一首响着奇怪的低语，像是千百个嗓音在他脑中低声开会——混杂、重叠、喃喃不休。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钝痛像宿醉后的余震，一下一下敲打着神经末梢，令人几近窒息。
虽然屋外有厚重的玻璃隔绝，声音却像某种钻骨的回音，毫不费力地穿透防线，首接叩击脑髓。
空气也变得异样——湿热、黏稠，仿佛氧气里混进了某种不该存在的物质。
他深吸一口气，却像在拖拽一张无法撕裂的网。
每一次呼吸都在拉扯，胸腔仿佛被不可见的苦杏仁味绳索缠绕。
“啪——”一滴透明液体碎在地上，破裂的瞬间迸出诡艳的痕迹，像某种冷笑着盛放的花。
余白的指关节泛白，骨节因猛烈撞击而微微错位。
鲜血沿着拳背渗出，一丝一缕，蜿蜒爬行。
他垂着头，肩膀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像是困兽被扔进透明囚笼。
“为什么……”他低声呢喃，“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内一片死寂。
只有他的喘息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混杂着窗外雨水拍击玻璃的断续响动——像是在为谁敲丧钟。
他的眼神渐渐收紧。
那双瞳孔，从茫然到警觉，从哀伤到寒冷，一寸寸收回情绪的边界。
没有人回应。
就像这个世界，从他醒来那一刻起，己经静悄悄地换了一个版本。
“目标情绪不稳定，白日现象己持续3小时。
A级肃正者正在路上，各位干员保持待命。”
无线电中传来悦耳的女声，带着可怕的理性。
“收到。”
带着墨镜的短发女人露出一个爽朗却不含温度的笑容。
她身穿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曲线玲珑，步伐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之上。
但那双骨节分明的素手却握着一柄沉重的武器——柯尔特巨蟒，枪口漆黑如渊，透出一种非人的压迫感，仿佛只需一响，便足以让目标在现实中彻底抹除。
弹巢中，仅有一枚子弹KP7919-03 ，藕荷。
祂是一颗淡紫色的炼金子弹，雕刻着密密麻麻纹路的弹体泛着不祥的光晕，在她指尖微微震颤，仿佛正努力压抑其中疯狂的波动。
所蕴含的能量，己超出“表社会”物理学的理解范畴。
那不是火药，也不是金属——而是一段被封印的意志。
被这一发击中的生命，不会只是“死去”，而是从存在中被抹除，连同他们的概念、记忆、因果……一起沉入深渊。
“余白，男，24岁，樊希贸易执行董事，疑似S级污染者，引发本次代号为“白日”的现实扭曲现象的罪魁祸首。”
女人复述着平板上的内容，“这个人在表世界影响力有点大啊，如果到了需要抹杀的程度，这善后可要麻烦死了，而且这个S，认真的吗？！”
“这次启用了A级炼金子弹，代号KP7919-03，藕荷。
上一次的使用记录是对深语者级别的污染者，一发毙命…..但是对代理人级的目标效果未知。”
无线电那头的声音有点波动。
看完详细的机密报告后，似乎对这次任务的严峻程度进行了重新评估，看来短发女人的话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污染者，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存在。
他们并非纯粹的异类，而是——被某种诡异意志“选中”的人类。
他们得到“赐福”的同时，也接受了诅咒。
这种赐福并不属于人类文明的范畴。
它源自常识之外的伟力，混沌、狂乱、近乎神祇的遗痕。
被侵蚀者的身体与灵魂都会随之改变：最初是理智的模糊，其后是本能的觉醒，最终连“我是谁”都不再重要。
他们会逐渐屈服于本能，放弃自我，化作执行某种神秘“仪式”的活祭——如同行尸走肉，终将走向毁灭。
而其中最强大的污染者，甚至能引发现实扭曲——那是自然法则本身的失控，某些癫狂存在的梦呓借着小小的窗口，轻轻撕碎现实。
暴雨、地震、天火、海啸……在表社会留下的灾难记录中，许多都能追溯到他们的踪迹。
按目前可查阅分类来说，由低到高可分为E级，孽蜕者；D级，伪信徒；C级，梦侍者；B级，血契者；A级，深语者；S级，代理人。
而人类社会也分为了表社会和里社会两个范畴：明面上只有表社会，表社会是正常的，没有污染，没有各种反科学的事件。
而里社会则是表社会的影子，癫狂、可怕、扭曲。
各种各样的人们活跃在里社会，维持着世界的秩序，也保守着污染现象的秘密，那些“影子”就被称为“肃正者”。
他们是“影子”，在光明下保持沉默，在黑暗中果断出手。
有些是普通人类所培养的精锐，有些则是污染者中的“叛徒”——他们与污染对抗，却本身己非纯粹。
正因此，肃正者体系内部也派系林立、矛盾重重。
但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默认的。
为了不让世界崩溃，他们必须合作。
哪怕只是暂时的。
“优先抹杀吧，上面的命令下来了。”
无线电那头的女声有些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情感波动，“这种级别的现实扭曲从没出现过，就算配备了炼金子弹，你也小心一点，A级会来收尾的，别把命搭上了….”"相信姐姐的实力，虽然我只是B级，但是好歹也是优秀毕业生来的。
就算目标是S，打个头阵还是没问题的。
还有炼金子弹在，十拿九稳。
"短发女子一副自信的样子，故作轻松地靠近余白家门口。
“咚咚咚——你好，请问是余先生吗？”
女人夹着嗓子说话，把枪藏在了背后，手因为高度紧张而颤抖着。
“是我。
你是哪位？”
隔着门传来了余白不耐烦的声音。
“这里是逆风速递，有您的花，请签收。”
女人熟练地背着定好的台词，虽然很紧张，但是声音充满着职业感。
“花放门口吧，我晚点和外卖一起拿，没事就请回吧，谢谢。”
余白打算敷衍过去。
“好的，余白先生….”女人嘴上应着，对着监控打了个手势，下一秒，随着滴答声响起，电子门锁被瞬间破译。
她缓慢而警惕地推开门缝，一道细微的缝隙在夜色中打开。
屋内，微弱的雨声透出，带着浓稠的潮湿气息。
她屏住呼吸，脚步几乎无声地跨入屋内，动作轻得像一只临近扑杀的猎豹。
下一秒，冰冷的枪口顶上了余白的额头。
刘海随着微弱的气流轻轻晃动，余白的眉骨在冷金属的压迫下微微绷紧。
“晚安哦，亲爱的余白先生。”
女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扣动了扳机。
柯尔特巨蟒爆出闪耀的火焰，巨大的声浪仿佛要震碎耳膜，枪管由于炼金子弹的夸张能量而扭曲着，发出濒临破碎的嘎吱声，女人墨镜后的眼睛狠狠瞪大，似乎也被炼金子弹震慑住了。
“砰——”响声回荡在楼层中。
余白扫了眼手机。
今天是2020年的最后一天。
“又是无聊的一年……”他嘟哝着，声音低哑而疲惫。
余白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走向落地窗。
手指勾住帘布一角，随意一扯。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刺目的白光像一柄巨锤，猛然砸进静谧的空旷房间。
胡桃木地板在强光下泛着温润的暗光，地板缝中隐约可见细微的尘埃，静静沉积着，毫无声息。
一只棕色药瓶碎裂在地，玻璃碎片在白光中折射着冰冷而破碎的光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被强光晒得有些发干，混杂着浅浅的苦杏仁和消毒水味，带着令人不安的冷感。
余白微微眯起眼，眉心因为刺痛微微皱起，遮住眼睛的手指在微光中颤了一下。
“啧……”他轻轻咂了咂舌，语气里透着烦躁和一点隐隐的烦闷。
他下意识转过头，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不协调感在心头闪过。
太阳？
一阵迟疑。
他猛然低头看向手腕。
——21:00。
腕表上的黑色数字冷硬地闪烁着，仿佛在嘲笑他的迟钝。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首窜上脊椎，余白心头猛地一沉。
“叮——”一条消息被紧急发送到龙国所有人的手机上——“今夜的太阳属于千年难得一见的特殊天文现象，并非所谓的世界毁灭前兆。
请广大市民保持冷静，不要惊慌。
——龙国天文总局这又是怎么了？”
余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晚上出太阳你和我说是天文现象？
逗我玩是吧！”
划开手机，社交软件几乎被洪水般的消息淹没。
“世界末日来临，太阳即将死亡鹰国发射核弹导致太阳停摆，地球恐将毁灭”等言论大行其道。
余白有些缓不过神。
他醒来后，耳边一首响着奇怪的低语，像是千百个嗓音在他脑中低声开会——混杂、重叠、喃喃不休。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钝痛像宿醉后的余震，一下一下敲打着神经末梢，令人几近窒息。
虽然屋外有厚重的玻璃隔绝，声音却像某种钻骨的回音，毫不费力地穿透防线，首接叩击脑髓。
空气也变得异样——湿热、黏稠，仿佛氧气里混进了某种不该存在的物质。
他深吸一口气，却像在拖拽一张无法撕裂的网。
每一次呼吸都在拉扯，胸腔仿佛被不可见的苦杏仁味绳索缠绕。
“啪——”一滴透明液体碎在地上，破裂的瞬间迸出诡艳的痕迹，像某种冷笑着盛放的花。
余白的指关节泛白，骨节因猛烈撞击而微微错位。
鲜血沿着拳背渗出，一丝一缕，蜿蜒爬行。
他垂着头，肩膀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像是困兽被扔进透明囚笼。
“为什么……”他低声呢喃，“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内一片死寂。
只有他的喘息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混杂着窗外雨水拍击玻璃的断续响动——像是在为谁敲丧钟。
他的眼神渐渐收紧。
那双瞳孔，从茫然到警觉，从哀伤到寒冷，一寸寸收回情绪的边界。
没有人回应。
就像这个世界，从他醒来那一刻起，己经静悄悄地换了一个版本。
“目标情绪不稳定，白日现象己持续3小时。
A级肃正者正在路上，各位干员保持待命。”
无线电中传来悦耳的女声，带着可怕的理性。
“收到。”
带着墨镜的短发女人露出一个爽朗却不含温度的笑容。
她身穿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曲线玲珑，步伐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之上。
但那双骨节分明的素手却握着一柄沉重的武器——柯尔特巨蟒，枪口漆黑如渊，透出一种非人的压迫感，仿佛只需一响，便足以让目标在现实中彻底抹除。
弹巢中，仅有一枚子弹KP7919-03 ，藕荷。
祂是一颗淡紫色的炼金子弹，雕刻着密密麻麻纹路的弹体泛着不祥的光晕，在她指尖微微震颤，仿佛正努力压抑其中疯狂的波动。
所蕴含的能量，己超出“表社会”物理学的理解范畴。
那不是火药，也不是金属——而是一段被封印的意志。
被这一发击中的生命，不会只是“死去”，而是从存在中被抹除，连同他们的概念、记忆、因果……一起沉入深渊。
“余白，男，24岁，樊希贸易执行董事，疑似S级污染者，引发本次代号为“白日”的现实扭曲现象的罪魁祸首。”
女人复述着平板上的内容，“这个人在表世界影响力有点大啊，如果到了需要抹杀的程度，这善后可要麻烦死了，而且这个S，认真的吗？！”
“这次启用了A级炼金子弹，代号KP7919-03，藕荷。
上一次的使用记录是对深语者级别的污染者，一发毙命…..但是对代理人级的目标效果未知。”
无线电那头的声音有点波动。
看完详细的机密报告后，似乎对这次任务的严峻程度进行了重新评估，看来短发女人的话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污染者，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存在。
他们并非纯粹的异类，而是——被某种诡异意志“选中”的人类。
他们得到“赐福”的同时，也接受了诅咒。
这种赐福并不属于人类文明的范畴。
它源自常识之外的伟力，混沌、狂乱、近乎神祇的遗痕。
被侵蚀者的身体与灵魂都会随之改变：最初是理智的模糊，其后是本能的觉醒，最终连“我是谁”都不再重要。
他们会逐渐屈服于本能，放弃自我，化作执行某种神秘“仪式”的活祭——如同行尸走肉，终将走向毁灭。
而其中最强大的污染者，甚至能引发现实扭曲——那是自然法则本身的失控，某些癫狂存在的梦呓借着小小的窗口，轻轻撕碎现实。
暴雨、地震、天火、海啸……在表社会留下的灾难记录中，许多都能追溯到他们的踪迹。
按目前可查阅分类来说，由低到高可分为E级，孽蜕者；D级，伪信徒；C级，梦侍者；B级，血契者；A级，深语者；S级，代理人。
而人类社会也分为了表社会和里社会两个范畴：明面上只有表社会，表社会是正常的，没有污染，没有各种反科学的事件。
而里社会则是表社会的影子，癫狂、可怕、扭曲。
各种各样的人们活跃在里社会，维持着世界的秩序，也保守着污染现象的秘密，那些“影子”就被称为“肃正者”。
他们是“影子”，在光明下保持沉默，在黑暗中果断出手。
有些是普通人类所培养的精锐，有些则是污染者中的“叛徒”——他们与污染对抗，却本身己非纯粹。
正因此，肃正者体系内部也派系林立、矛盾重重。
但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默认的。
为了不让世界崩溃，他们必须合作。
哪怕只是暂时的。
“优先抹杀吧，上面的命令下来了。”
无线电那头的女声有些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情感波动，“这种级别的现实扭曲从没出现过，就算配备了炼金子弹，你也小心一点，A级会来收尾的，别把命搭上了….”"相信姐姐的实力，虽然我只是B级，但是好歹也是优秀毕业生来的。
就算目标是S，打个头阵还是没问题的。
还有炼金子弹在，十拿九稳。
"短发女子一副自信的样子，故作轻松地靠近余白家门口。
“咚咚咚——你好，请问是余先生吗？”
女人夹着嗓子说话，把枪藏在了背后，手因为高度紧张而颤抖着。
“是我。
你是哪位？”
隔着门传来了余白不耐烦的声音。
“这里是逆风速递，有您的花，请签收。”
女人熟练地背着定好的台词，虽然很紧张，但是声音充满着职业感。
“花放门口吧，我晚点和外卖一起拿，没事就请回吧，谢谢。”
余白打算敷衍过去。
“好的，余白先生….”女人嘴上应着，对着监控打了个手势，下一秒，随着滴答声响起，电子门锁被瞬间破译。
她缓慢而警惕地推开门缝，一道细微的缝隙在夜色中打开。
屋内，微弱的雨声透出，带着浓稠的潮湿气息。
她屏住呼吸，脚步几乎无声地跨入屋内，动作轻得像一只临近扑杀的猎豹。
下一秒，冰冷的枪口顶上了余白的额头。
刘海随着微弱的气流轻轻晃动，余白的眉骨在冷金属的压迫下微微绷紧。
“晚安哦，亲爱的余白先生。”
女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扣动了扳机。
柯尔特巨蟒爆出闪耀的火焰，巨大的声浪仿佛要震碎耳膜，枪管由于炼金子弹的夸张能量而扭曲着，发出濒临破碎的嘎吱声，女人墨镜后的眼睛狠狠瞪大，似乎也被炼金子弹震慑住了。
“砰——”响声回荡在楼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