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瞳纪事
第 1章 23：59的踢踏舞者
林夜数到第三十二枚硬币时，冷藏柜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硬币从指缝间滑落，在瓷砖地上弹跳着滚向货架底部。
他弯腰去捡，后颈突然掠过一阵针刺般的寒意——节能灯管正在发出病态的嗡鸣，青白光线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黑色絮状物。
这是他在第七区便利店值夜班的第三个月，熟悉到能背出每包香烟位置的货架，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扭曲了空间维度。
铝罐撞击声从右侧传来。
货架上的红牛罐子正在跳舞。
不是被风吹动的摇晃，而是真正踮起金属边缘的踢踏舞步。
六个罐子扭曲成火柴人形状，细长的铝片双腿交错击打节奏，在八宝粥和速食面的包装袋间穿梭。
当它们集体转向林夜时，罐口裂开的豁嘴喷出带着铁锈味的血雾。
"今晚关东煮半价哦。
"他对着空荡荡的店铺喊，尾音在突然凝滞的空气中结成冰碴。
报警器的红色按钮在收银台下方三寸，但指尖触到的不锈钢台面突然泛起涟漪，如同插入一池粘稠的血浆。
某种滑腻的触感顺着指节攀升，在他手背咬出梅花状的齿痕。
冰柜门在他眼前缓缓洞开。
不是机械故障的倾斜，而是如同巨兽张开颚骨般的狰狞角度。
暗红色的液体裹挟着碎冰喷涌而出，漫过他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林夜低头看见血水中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瞳孔，每一只都在倒映着他因惊骇而扭曲的面容。
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金属板的声响，那些瞳孔正从通风管道渗出，像成串的葡萄般垂落。
旋转门铃发出变调的叮咚声。
十二月的寒风裹着铁锈味撞进店铺，三个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踏着血泊走来。
领口别的银质狼头徽章正在渗脓，腐液滴落时在血水中孵出半透明的蠕虫。
为首的光头男人咧开嘴，牙龈上白胖的蛆虫随着笑声簌簌掉落。
"小兄弟，借点止痛药。
"男人布满裂痕的声带摩擦出砂纸般的嗓音。
他的影子在地面扭曲膨胀，八条章鱼触须般的黑影顺着林夜的裤管攀爬，吸盘收缩时传来皮肉被撕扯的剧痛。
林夜突然很想笑。
或许是连续七十二小时夜班透支了理智，又或许是那些人脖颈皮肤下蠕动的第二张脸过于荒诞——那张青灰色的面孔正用唇语疯狂重复："快逃！
快逃！
"脊椎骨制成的鞭子破空抽来。
他踉跄着撞翻泡面货架，扬起的粉尘在空中凝成"23:59"的荧光数字。
光头男人挥鞭劈开冷鲜柜，炸裂的玻璃渣悬浮成上百条碧绿毒蛇，蛇信吞吐间滴落腐蚀性黏液。
"现在的年轻人啊..."叹息声裹着内脏碎块喷在林夜脸上，"连基本的待客..."声音戛然而止。
林夜的右手不知何时扣住了对方喉结——或者说，是某种嵌在喉管中的水晶器官。
透过半透明的皮肤，他看见蓝紫色能量脉络在掌心搏动，如同握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货架上的金属制品发出悲鸣，易拉罐拉环、水果刀、甚至收银台的硬币匣都悬浮而起，在他身后展开成银色的羽翼。
"异能者！
"尖叫声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另一个风衣男撕开脸皮，露出下面肿胀溃烂的章鱼头颅，墨汁从吸盘间喷射而出，"是管理局的走..."唐刀的清吟截断了话语。
冰晶凝结的蝴蝶栖息在林夜肩头，翅翼振落的磷粉将时空冻结。
章鱼头男人维持着喷射墨汁的姿势僵立，墨珠悬停在距他眼球三厘米处。
持刀的马尾少女倒悬着从天花板走下，冰棱在她军靴底绽开霜花。
"新来的？
"少女的刀尖挑起林夜下巴，呼出的白雾在他睫毛上结晶，"偷看别人杀人现场要收费的。
"她胸前的银质吊坠突然灼烧视网膜——逆时针旋转的沙漏里，时之砂正倒流回林夜瞳孔。
便利店玻璃上的冰花疯狂蔓延，将世界切割成万花筒碎片。
当少女的唐刀斩落章鱼头颅时，林夜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脆响。
黑暗如潮水退去。
货架上的电子钟跳过零点，监控屏幕闪烁着雪花的噪点。
林夜跪坐在血泊中，掌心残留着水晶器官的灼痕。
染血的学生证不知何时出现在口袋，照片上的自己右眼闪烁着机械齿轮的冷光——与冰柜里那具无头尸体手中的怀表齿轮如出一辙。
手机在裤袋震动，未知号码的信息带着血腥味："你吃掉的是夜枭三当家的异能核心，现在全城的鬣狗都在闻你的味道。
"货架深处的罐装咖啡突然爆裂，每一滴飞溅的褐色液体都在空中拼凑出猩红警告：他们找到你了。
冰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第三十二枚硬币仍在货架底部反射冷光。
硬币从指缝间滑落，在瓷砖地上弹跳着滚向货架底部。
他弯腰去捡，后颈突然掠过一阵针刺般的寒意——节能灯管正在发出病态的嗡鸣，青白光线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黑色絮状物。
这是他在第七区便利店值夜班的第三个月，熟悉到能背出每包香烟位置的货架，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扭曲了空间维度。
铝罐撞击声从右侧传来。
货架上的红牛罐子正在跳舞。
不是被风吹动的摇晃，而是真正踮起金属边缘的踢踏舞步。
六个罐子扭曲成火柴人形状，细长的铝片双腿交错击打节奏，在八宝粥和速食面的包装袋间穿梭。
当它们集体转向林夜时，罐口裂开的豁嘴喷出带着铁锈味的血雾。
"今晚关东煮半价哦。
"他对着空荡荡的店铺喊，尾音在突然凝滞的空气中结成冰碴。
报警器的红色按钮在收银台下方三寸，但指尖触到的不锈钢台面突然泛起涟漪，如同插入一池粘稠的血浆。
某种滑腻的触感顺着指节攀升，在他手背咬出梅花状的齿痕。
冰柜门在他眼前缓缓洞开。
不是机械故障的倾斜，而是如同巨兽张开颚骨般的狰狞角度。
暗红色的液体裹挟着碎冰喷涌而出，漫过他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林夜低头看见血水中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瞳孔，每一只都在倒映着他因惊骇而扭曲的面容。
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金属板的声响，那些瞳孔正从通风管道渗出，像成串的葡萄般垂落。
旋转门铃发出变调的叮咚声。
十二月的寒风裹着铁锈味撞进店铺，三个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踏着血泊走来。
领口别的银质狼头徽章正在渗脓，腐液滴落时在血水中孵出半透明的蠕虫。
为首的光头男人咧开嘴，牙龈上白胖的蛆虫随着笑声簌簌掉落。
"小兄弟，借点止痛药。
"男人布满裂痕的声带摩擦出砂纸般的嗓音。
他的影子在地面扭曲膨胀，八条章鱼触须般的黑影顺着林夜的裤管攀爬，吸盘收缩时传来皮肉被撕扯的剧痛。
林夜突然很想笑。
或许是连续七十二小时夜班透支了理智，又或许是那些人脖颈皮肤下蠕动的第二张脸过于荒诞——那张青灰色的面孔正用唇语疯狂重复："快逃！
快逃！
"脊椎骨制成的鞭子破空抽来。
他踉跄着撞翻泡面货架，扬起的粉尘在空中凝成"23:59"的荧光数字。
光头男人挥鞭劈开冷鲜柜，炸裂的玻璃渣悬浮成上百条碧绿毒蛇，蛇信吞吐间滴落腐蚀性黏液。
"现在的年轻人啊..."叹息声裹着内脏碎块喷在林夜脸上，"连基本的待客..."声音戛然而止。
林夜的右手不知何时扣住了对方喉结——或者说，是某种嵌在喉管中的水晶器官。
透过半透明的皮肤，他看见蓝紫色能量脉络在掌心搏动，如同握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货架上的金属制品发出悲鸣，易拉罐拉环、水果刀、甚至收银台的硬币匣都悬浮而起，在他身后展开成银色的羽翼。
"异能者！
"尖叫声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另一个风衣男撕开脸皮，露出下面肿胀溃烂的章鱼头颅，墨汁从吸盘间喷射而出，"是管理局的走..."唐刀的清吟截断了话语。
冰晶凝结的蝴蝶栖息在林夜肩头，翅翼振落的磷粉将时空冻结。
章鱼头男人维持着喷射墨汁的姿势僵立，墨珠悬停在距他眼球三厘米处。
持刀的马尾少女倒悬着从天花板走下，冰棱在她军靴底绽开霜花。
"新来的？
"少女的刀尖挑起林夜下巴，呼出的白雾在他睫毛上结晶，"偷看别人杀人现场要收费的。
"她胸前的银质吊坠突然灼烧视网膜——逆时针旋转的沙漏里，时之砂正倒流回林夜瞳孔。
便利店玻璃上的冰花疯狂蔓延，将世界切割成万花筒碎片。
当少女的唐刀斩落章鱼头颅时，林夜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脆响。
黑暗如潮水退去。
货架上的电子钟跳过零点，监控屏幕闪烁着雪花的噪点。
林夜跪坐在血泊中，掌心残留着水晶器官的灼痕。
染血的学生证不知何时出现在口袋，照片上的自己右眼闪烁着机械齿轮的冷光——与冰柜里那具无头尸体手中的怀表齿轮如出一辙。
手机在裤袋震动，未知号码的信息带着血腥味："你吃掉的是夜枭三当家的异能核心，现在全城的鬣狗都在闻你的味道。
"货架深处的罐装咖啡突然爆裂，每一滴飞溅的褐色液体都在空中拼凑出猩红警告：他们找到你了。
冰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第三十二枚硬币仍在货架底部反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