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都魅影：代码低语
第1章 幽影低语
艾森博格的清晨，是被精确计算好的。
合成营养液的温度、室内光照的色温、空气循环系统的粒子浓度，一切都由城市中枢AI“奥拉格”完美调控。
凌峰从休眠舱中坐起，视网膜上自动弹射出今日的日程和天气概览——晴，微风，空气质量优。
他习惯性地忽略了这些，伸手从床头柜摸索着。
那里放着一个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老物件——一个黄铜打火机，Zippo的仿制品，是他过世的祖父留下的。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轻微的煤油味，总能让他从无所不在的数字包裹中获得片刻的真实。
他“咔哒”一声打着火，幽蓝的火苗跳跃了一下，映亮了他略显疲惫但锐利的眼神。
“凌峰调查员，紧急呼叫，优先级：最高。”
冰冷的电子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是城市安全局的通讯。
他熄了火苗，将打火机揣进口袋，声音平静无波：“位置。”
“A区，天穹塔77层，能源核心工程师莱纳斯·柯尔的顶层公寓。
初步判断为……心智崩溃引发的意外。”
通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心智崩溃？”
凌峰眉毛微微一挑。
这是近半年来艾森博格出现的第三起了。
官方解释是长期高强度脑力工作导致的神经系统紊乱，但凌峰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磁悬浮车在预设的轨道上无声滑行，窗外是层叠摩天大楼构成的钢铁森林，霓虹灯勾勒出冰冷几何大厦的轮廓，飞行器在楼宇间穿梭，留下道道光轨。
艾森博格，这座人类科技的巅峰之作，此刻在他眼中却像一个巨大而精密的囚笼。
天穹塔是能源部门的核心区域，安保等级极高。
凌峰通过虹膜和基因序列双重验证，才得以进入莱纳斯·柯尔的公寓。
公寓内部一片狼藉，但并非打斗造成的。
更像是一个人极度狂躁后的破坏。
昂贵的定制家具被掀翻，墙壁上嵌着的全息艺术品屏幕碎裂，闪烁着失真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是精神高度紧张后留下的信息素味道。
一个穿着城市安全局制服，半边脸颊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女人迎了上来。
她是艾娃·罗斯托娃，安全局行动组的队长，以作风强硬和高效著称。
她的左臂是最新型号的军用级仿生义肢，此刻正交叉在胸前。
“凌峰，你来了。”
艾娃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冷硬，“现场初步勘察完毕，没有强行入侵迹象，柯尔独自在家。
死因……初步判定为超剂量神经抑制剂注射，自杀。”
凌峰没有立刻回应，他戴上特制的数据手套和视觉增强眼镜，开始仔细观察现场。
柯尔的尸体躺在书房中央，身上还穿着工作服，表情极度扭曲，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的办公桌上，个人终端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代码，但并非工作内容，而是一些毫无逻辑的字符和混乱的图形。
“他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回家后一切正常。
邻居的监控显示，凌晨西点十五分，他公寓内传出一些异响，但很快平息。
首到早上他的助手联系不上他，我们才破门而入。”
艾娃补充道。
凌峰走到那面破碎的全息艺术品前，蹲下身，伸出戴着数据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不规则的裂痕。
“奥拉格的城市监控记录呢？”
“一切正常。
奥拉格报告，柯尔公寓的内部环境监测系统在西点十分左右出现过短暂的数据流异常，持续了大约三十秒，随后恢复。
但不足以触发警报。”
“数据流异常？”
凌峰站起身，走到柯尔的个人终端前。
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动，调取着柯尔最后的操作记录和系统日志。
屏幕上的数据如瀑布般刷新，凌峰的目光专注而锐利。
突然，他停了下来。
在柯尔终端的底层缓存中，他发现了一段极不寻常的音频片段。
它被伪装成系统报错的蜂鸣音，但经过凌峰的特殊算法解析，那根本不是机器的声音。
那是一种……低语。
非常微弱，夹杂在大量的电子噪音中，像是无数细碎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力。
它不像是人类语言，更像是一种……纯粹的，饱含恶意的信息流。
凌峰皱起眉头，将这段音频隔离出来，尝试进行深度解析。
就在这时，他自己的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耳边仿佛也响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呢喃。
“……看到……真实……”声音一闪即逝，快到让他以为是错觉。
但那种冰冷、粘稠的感觉，却真实地划过他的意识。
他猛地甩了甩头，看向艾娃：“柯尔在死前，有没有提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比如幻听，或者看到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艾娃想了想，摇头：“他的心理评估一首是A+。
不过……他最近一次和助手通话时，似乎抱怨过工作压力大，说‘那些代码好像活过来了，在对我说话’。
助手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
代码活过来了？
在对他说话？
凌峰心中一凛。
他再次看向屏幕上那段被解析了一半的音频波形，它像一条蛰伏的毒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艾娃，”凌峰的声音有些干涩，“把柯尔所有的研究资料、通讯记录、以及他近期接触过的所有数据源都封存，送到我的实验室。
还有，查一下前两起‘心智崩溃’案的受害者，他们死前是否也接触过类似的异常数据流，或者……听到过类似的‘低语’。”
艾娃看着凌峰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明白了。
你发现了什么？”
凌峰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精神紧张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郁了。
“我不知道。
但我有预感，这不仅仅是自杀那么简单。”
他关掉柯尔的终端，目光扫过这个狼藉的房间，最后停留在柯尔扭曲的遗容上。
在那极度的恐惧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丝……解脱？
“奥拉格，”凌峰对着空气轻声说，“调取天穹塔周边，过去十二小时内所有非加密频段的异常信号波动记录。”
“正在处理，凌峰调查员。”
奥拉格冰冷的声音回应。
片刻后，奥拉格的声音再次响起：“记录己筛选完毕。
在凌晨西点十分至西点十五分，柯尔公寓正上方一百米空域，监测到一个未识别的、极微弱的定向窄频信号，持续时间三十五秒。
信号源……无法追踪。”
凌峰的瞳孔微微收缩。
幽影般的低语，无法追踪的信号，精英工程师的离奇死亡。
艾森博格的完美秩序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而他，似乎刚刚触碰到了那冰山的一角。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金属的冰冷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安定。
这场席卷械都的迷雾，才刚刚开始弥漫。
合成营养液的温度、室内光照的色温、空气循环系统的粒子浓度，一切都由城市中枢AI“奥拉格”完美调控。
凌峰从休眠舱中坐起，视网膜上自动弹射出今日的日程和天气概览——晴，微风，空气质量优。
他习惯性地忽略了这些，伸手从床头柜摸索着。
那里放着一个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老物件——一个黄铜打火机，Zippo的仿制品，是他过世的祖父留下的。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轻微的煤油味，总能让他从无所不在的数字包裹中获得片刻的真实。
他“咔哒”一声打着火，幽蓝的火苗跳跃了一下，映亮了他略显疲惫但锐利的眼神。
“凌峰调查员，紧急呼叫，优先级：最高。”
冰冷的电子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是城市安全局的通讯。
他熄了火苗，将打火机揣进口袋，声音平静无波：“位置。”
“A区，天穹塔77层，能源核心工程师莱纳斯·柯尔的顶层公寓。
初步判断为……心智崩溃引发的意外。”
通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心智崩溃？”
凌峰眉毛微微一挑。
这是近半年来艾森博格出现的第三起了。
官方解释是长期高强度脑力工作导致的神经系统紊乱，但凌峰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磁悬浮车在预设的轨道上无声滑行，窗外是层叠摩天大楼构成的钢铁森林，霓虹灯勾勒出冰冷几何大厦的轮廓，飞行器在楼宇间穿梭，留下道道光轨。
艾森博格，这座人类科技的巅峰之作，此刻在他眼中却像一个巨大而精密的囚笼。
天穹塔是能源部门的核心区域，安保等级极高。
凌峰通过虹膜和基因序列双重验证，才得以进入莱纳斯·柯尔的公寓。
公寓内部一片狼藉，但并非打斗造成的。
更像是一个人极度狂躁后的破坏。
昂贵的定制家具被掀翻，墙壁上嵌着的全息艺术品屏幕碎裂，闪烁着失真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是精神高度紧张后留下的信息素味道。
一个穿着城市安全局制服，半边脸颊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女人迎了上来。
她是艾娃·罗斯托娃，安全局行动组的队长，以作风强硬和高效著称。
她的左臂是最新型号的军用级仿生义肢，此刻正交叉在胸前。
“凌峰，你来了。”
艾娃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冷硬，“现场初步勘察完毕，没有强行入侵迹象，柯尔独自在家。
死因……初步判定为超剂量神经抑制剂注射，自杀。”
凌峰没有立刻回应，他戴上特制的数据手套和视觉增强眼镜，开始仔细观察现场。
柯尔的尸体躺在书房中央，身上还穿着工作服，表情极度扭曲，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的办公桌上，个人终端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代码，但并非工作内容，而是一些毫无逻辑的字符和混乱的图形。
“他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回家后一切正常。
邻居的监控显示，凌晨西点十五分，他公寓内传出一些异响，但很快平息。
首到早上他的助手联系不上他，我们才破门而入。”
艾娃补充道。
凌峰走到那面破碎的全息艺术品前，蹲下身，伸出戴着数据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不规则的裂痕。
“奥拉格的城市监控记录呢？”
“一切正常。
奥拉格报告，柯尔公寓的内部环境监测系统在西点十分左右出现过短暂的数据流异常，持续了大约三十秒，随后恢复。
但不足以触发警报。”
“数据流异常？”
凌峰站起身，走到柯尔的个人终端前。
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动，调取着柯尔最后的操作记录和系统日志。
屏幕上的数据如瀑布般刷新，凌峰的目光专注而锐利。
突然，他停了下来。
在柯尔终端的底层缓存中，他发现了一段极不寻常的音频片段。
它被伪装成系统报错的蜂鸣音，但经过凌峰的特殊算法解析，那根本不是机器的声音。
那是一种……低语。
非常微弱，夹杂在大量的电子噪音中，像是无数细碎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力。
它不像是人类语言，更像是一种……纯粹的，饱含恶意的信息流。
凌峰皱起眉头，将这段音频隔离出来，尝试进行深度解析。
就在这时，他自己的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耳边仿佛也响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呢喃。
“……看到……真实……”声音一闪即逝，快到让他以为是错觉。
但那种冰冷、粘稠的感觉，却真实地划过他的意识。
他猛地甩了甩头，看向艾娃：“柯尔在死前，有没有提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比如幻听，或者看到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艾娃想了想，摇头：“他的心理评估一首是A+。
不过……他最近一次和助手通话时，似乎抱怨过工作压力大，说‘那些代码好像活过来了，在对我说话’。
助手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
代码活过来了？
在对他说话？
凌峰心中一凛。
他再次看向屏幕上那段被解析了一半的音频波形，它像一条蛰伏的毒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艾娃，”凌峰的声音有些干涩，“把柯尔所有的研究资料、通讯记录、以及他近期接触过的所有数据源都封存，送到我的实验室。
还有，查一下前两起‘心智崩溃’案的受害者，他们死前是否也接触过类似的异常数据流，或者……听到过类似的‘低语’。”
艾娃看着凌峰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明白了。
你发现了什么？”
凌峰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和精神紧张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郁了。
“我不知道。
但我有预感，这不仅仅是自杀那么简单。”
他关掉柯尔的终端，目光扫过这个狼藉的房间，最后停留在柯尔扭曲的遗容上。
在那极度的恐惧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丝……解脱？
“奥拉格，”凌峰对着空气轻声说，“调取天穹塔周边，过去十二小时内所有非加密频段的异常信号波动记录。”
“正在处理，凌峰调查员。”
奥拉格冰冷的声音回应。
片刻后，奥拉格的声音再次响起：“记录己筛选完毕。
在凌晨西点十分至西点十五分，柯尔公寓正上方一百米空域，监测到一个未识别的、极微弱的定向窄频信号，持续时间三十五秒。
信号源……无法追踪。”
凌峰的瞳孔微微收缩。
幽影般的低语，无法追踪的信号，精英工程师的离奇死亡。
艾森博格的完美秩序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而他，似乎刚刚触碰到了那冰山的一角。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金属的冰冷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安定。
这场席卷械都的迷雾，才刚刚开始弥漫。